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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古寺,它位处平江县的伍市镇,这里离县城有些距离,而丰田却偏偏在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荒郊遇上打滑,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坏天气促使下,珍莉唯一的去处只能是古寺,这一切都仿佛是设置好的。
      紧了紧冲锋衣的帽沿,珍莉顶着恶寒缓步朝古寺进发。无论前方是陷井还是机遇,她也要会一会,总比眼下冻死街头强。
      天空一味地灰白,雨点夹着雪花疯狂地肆虐大地,犹如南北两极那恶劣的极端气候。明明是几小时前才出现的雨雪天气,可积雪的厚度却超出常态,咋一看,那分明就是下了好几天的雪量。
      ‘不知道德他怎么样了算了,他还有伴,不至于冻死,我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今夜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知数。想到这,珍莉苦笑地摇了摇头。
      眼下,她有更严峻的问题需要解决。
      由于积雪厚度已经超过小腿的长度,她每走一步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她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横渡安全屋前泥海的时刻。何时是个头?她看不见尽头,只能尽体力前行。
      艰难地走了几百米后,珍莉终是体力不支,唯有变走为爬。虽不甚雅观,但谁管呢?
      对于南方出生的珍莉来讲,这样的冰天雪地,无疑就是一个寒冰炼狱。为了活下来,她一再咬紧牙关,拼命朝指南针所示的方向爬行,其腿上的ugg棉靴是湿完干,干完湿,这也不算什么,重点是,她感觉自己膝盖以下几乎没了知觉,不知是痛还是冻的原因。
      她很想哭,却被无情的冰霜僵住了脸颊。崩溃间,她想起德,想起对方的好,以及自己的任性。
      就这样,爬啊爬,爬啊爬,珍莉终是越过了那条下坡路,经过了那辆丰田的残骸,不过,迎接她的还有2公里的平路以及一座百米高的小型山岗。古寺就在那山岗这上。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好吧,珍儿啊,加把油,还有一个坡!”又爬行了2公里后,珍莉喘着粗气,自我安慰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快行,可是,当身处一片雪白的地面之上时,没有人能感觉到时间的存在。
      ‘呼呼呼,好累啊!看来,看来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这辈子是来赎罪的…使劲眨了眨刺痛的双眼,珍莉越想越郁闷。果然,她肯定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不然霉运怎会成为她的挚友呢?在坡上爬了十多米的高度,她忽然发现,前方的一切竟都出现了重影,而且色调皆是煞白的。
      停下脚步,她坐在雪上,反复去揉搓双眼,心急如焚。其实,她心里已然知道这眼睛的问题症结,不肯承认罢了。
      意志,在绝境中尤为重要。
      ‘珍儿啊,千万不能放弃。你别忘了,灿盛君在尚海,彤彤在贝京,文柯也在来的路上,他们都指望你了……定了定神,珍莉再次动身爬行。她选择无视一切的困难,专心爬上山岗,找到古寺,如此一来,她才能有机会救赎自己的双眼,活下来才是一切的前提。
      又前行了好一阵子,她已爬完了45的山坡高度,距古寺仅剩200、300米的距离,可她的视力也进一步退化,无论远近的,她所看到的东西皆是轮廓。她很是害怕,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人类没了视力,没了力气,在雪海中登山,那简直就是闭气狂游200米自由游,生不如死。
      希望会有吗?这是一个常常困扰珍莉的问题。她想知道,这一次,希望到底会在哪个阶段出现?还是说它不会出现?
      很快,答案出现了。就在珍莉即将放弃上行那一刻,她看见,在苍白雪雾内,若隐若现地镶嵌着一座高雅的三门牌坊。那牌坊属于古色古香的建造风格,这让它在山顶上倍显幽静,古朴。
      ‘咦?门前怎会有一座雪山包?盯着牌坊中门下的奇怪景象,珍莉很是诧异。喘了喘气,她一鼓作气爬到雪山包前,伸手摸索。‘嗯?这,这是一辆车子!确定了雪山包的真身,她似乎联想起什么,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地抽搐。
      进还是不进?她真的很纠结。进去吧,万一跟eva相遇,她肯定会被欺负和耻笑;不进去吧,她又无处可去,不仅身体已是极限,而且眼睛还看不清。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丢脸就丢脸,这比丢命更值。
      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珍莉首要的任务便是围着车子转圈,寻觅脚印,她需要确认德俩人的驻扎去向,这样,她说不准还有机会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取暖过夜。
      没想到,雨雪实在太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再者,天渐黑,珍莉的视力越发地不好使,所以,她退而求其次,直接寻找临近的庙房作休整。不料,正欲挪步时,她突感自己的肩膀被什么重物压到,遂迅速蹲下,并用衣兜内掏出的小猎刀转身下劈。
      当即,一阵衣物被割裂的声响传来。
      “是我!别动刀!”一把熟悉的男声急语说。
      凭声音推测,珍莉感觉说话者极有可能是德,于是及时缩回手,起身后望。她并不能确认这人就是德,但见对方没有要伤害自己,她也只好装出淡定,边收刀边说:“是你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耐吓。”
      “你的车呢?”说话者又问,声线很是担忧。
      也就这一问,珍莉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张了张嘴,她愣是把一路的遭遇咽回了肚子。她很想说,转念一想,她又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讨安慰。
      见珍莉没有回应,德便蹲下身,替对方轻拍衣服上的积雪,并说:“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几秒的心动,珍莉瞬间被稠密的雨雪冷醒,她想起了待会儿要面对eva的事实,心情一下子掉入冰窖。
      德似乎没看出珍莉的心思,他指着自己的后背,柔声道:“来,我背你,这里站久会着凉的。”
      “别这样,eva会不开心的,我真的不想做第三者。”珍莉无奈地说。
      只字片言,德总算是听明白了,他没有解释,站起身后,他用力拉住珍莉的手臂,边走边说:“跟我来。
      “我哪儿也不去!我不要跟你们共处一室!”珍莉竭斯底里道,同时,她还压低重心,死活不迈腿。
      见状,德轻叹一气,然后,趁着珍莉走神,他直接出手抱起对方,并快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型庙堂。
      珍莉实在无力挣扎,索性靠在德的怀中,以‘任性这一次的心态,静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这时,迎着北风,她似乎听到风雪中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那似乎是eva的声音。
      然而,德正向着声源的反方向前行,一脸漠然。
      看到德的表情,珍莉没有吭声,心里不禁泛起一缕甜意。
      庆幸之余,她也明白,今夜并不会太平。
      管他呢,活在当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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