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湿重的身体,珍莉终是安全地通过了麦田,她以为,胜利即将在望。
不过,一道约为40度的斜坡横在了她的面前,彻底打消了她歇息的渴望。
此刻,她是又累又饿又负重,而且,那坡面也是又湿又滑,换句话说,她不太能爬得上去。咋整?
忽地,她想起了裤腰间别着的最后一条安全绳,遂解下,以西部牛仔的浮夸动作,尝试把绳子甩套在坡上的一株粗壮矮树上。只是,她是个菜鸟,拿捏不准距离和目标位置,所以,第一次甩绳的结果则是砸在了坡上教堂的其中一扇玻璃窗,当即,绳扣与玻璃产生了渗人的撞击声。
见状,珍莉撒腿就跑,她可不想见到教堂的‘主人,毕竟谁晓得对方是人还是妖?
等了好一会儿,她见没什么动静,便继续甩绳,直到安全绳成功地套住了矮树树身。完后,她一手拉绳,另一手则握住小刀,两手相互协作,一面拉拽绳索,一面用小刀插入坡上的凹陷缝隙,以此依靠左右支点攀爬而上。
很快,她上到了坡顶。此时,她所站的地方有点偏西,正正面对的便是教堂。
然而,本该定时亮起的强光却迟迟未到。
周遭只余远端花园的光亮,可谓一片灰暗。于是,珍莉从包内翻出备用手电,朝教堂整体打光,从上往下,从左往右,仔细观察。
这座教堂属于哥特式风格,堂顶竖着七个尖塔,三粗四细;外墙灰白相间,雕花类似婚礼专用蛋糕纹饰;大门位于正中,采用深黑红核桃木制成,双开式设计;左右各一小门,与大门同色同质,但目测为装饰;玻璃窗呈尖椭圆型,又窄又长,每三小扇组成一大扇;玻璃似乎是透明的,手电光亮往里照时并不反光,而且,它们还是钢化玻璃,因为刚才被绳扣狠砸的那扇窗户的玻璃裂而不碎。
有意思的是,钢化玻璃乃现代产物,历史悠久的教堂怎会有这种玩意儿?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旅游景点。显然,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座建筑也是现代产物。
既然是现代的产物,那鬼怪之说就不太现实了。为此,珍莉的胆量膨胀了一点点。她缓缓靠到了临近的一扇窗户前,好奇地朝窗内投望。
虽然,直觉使然,她感觉到了不详,可好奇心却一再驱使她一探究竟。
终于,随着一声久违的闷雷响起,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细小闪电瞬间在教堂内部弥漫,从内而外地布满所有空间,照亮整个教堂内部!
看到如此冲击视网膜的景象,珍莉的脸部顷刻扭曲,不仅喉咙卡气,而且心脏几乎紧急制动。那种不可言喻的刺激堪比五星级的恐怖片,估计也只有尿裤子的反应最能表达她这一刻的恐惧。果然,她真的小便失禁了,首次找回了两岁以前的熟悉感。想必这也是她成年后最为疯狂的经历了。
强光照耀下,珍莉清晰地看到教堂的地面上‘庄严地躺着24副棺木。这景象,与她前不久梦到的情景不差毫厘。
而且,棺木群还泡在了那让人恶心,却又熟悉不已的蓝绿色‘海洋内。
‘我去怎么又是这些东西!珍莉全身颤栗,头皮也炸了锅,鸡皮疙瘩一波接一波地冲击脑壳。面对粘液般的物体,她实在无力招架,身体一软,便瘫坐在地。无意识间,她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那是来自教堂西北角方向的异动。这让她原本涣散的精神蹭一下来了劲儿。
那枚诡异的红光再次出现了;而且,这一次,它闪动的速度是之前的几倍,似乎是在无声地做着催促!
前进还是后退?这样的问题又一次缠绕在珍莉的心底。本能地,她知道那枚红光肯定事出有因,可下意识地,她又清楚那红光或是一个陷井。
‘进退两难啊~~~珍莉抱着脑袋,一脸痴呆地盯着频闪的红光,纠结不已。
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充份说明了命运的存在,反正嘛,眼下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如此一想,珍莉总算是有所释怀,遂摇曳着站起身,重新靠在教堂窗户上。
这时,教堂内火树银花般的电丝逐渐逝去,随之而至的竟是点点的烛光,这让原本充满炽烈光亮的教堂变得温馨舒适。
当然,透过昏暗的玻璃,珍莉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差点儿,她就被吓得灵魂出窍。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蛋,而且,脸上的五官都是扭曲的,跟整容严重失败的患者有得一拼。
用力搓揉自己的脸部,她想要重新固定五官的位置,却被那闪动的红光吸去了目光。她发现,教堂内的西北角竟是一处转角位。
那个位置并不受烛光的青睐,所以,珍莉无法看清红光的实体,但凭着直觉,她认为,那个地方应该是个楼梯间。‘好奇怪的一个布置。看着堂内其他空间的布局,她觉得有些怪异。
既然决定了要进去,珍莉便转身走到矮树旁,干练地收起安全绳。这绳子可是最后一根了,她必须省着用,以备不时之需。
不料,麦田靠花园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而熟悉的声响。那声响既像无人机穿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又像群鸟掠过麦田发出的哗哗声。见状,珍莉举起胸前的望远镜远眺侦察:远处,细雨穿行于薄雾中,形成迷蒙的烟幕,而麦田之上则盘旋着一坨黑黑的东西。
当那些黑色的东西又向前靠了半米时,她终是认了出来,两边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她明白,自己摊上大事了!因为,那些马蜂寻仇来了。
‘nnd,我上辈子肯定是毁灭了银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珍莉扭头就跑。然而,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她丢弃直线距离最近的教堂,转而扑向了隔壁的印度庙宇。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会在穷途末路下病急乱投医,能够冷静思考的,估计也只有电影里007邦德那样的质优双商者了!
就在刚才,借着教堂内耀眼的光亮,珍莉也是看到了庙宇的初颜:它具有印度南部庙宇的特色,土石建造,庞大而高耸,层次分明;每层都由五彩缤纷的装饰雕像包围,每个雕像均色泽鲜艳,栩栩如生,表情和动作却不尽相同;它的进出通道只有一道门洞,却没有门板,够两人并排通行;除此以外,它也没有窗户,如果非要说有,那只能称为缝隙,狭窄之处甚至连光也进不去。
此时,她举起手电,冲着庙宇的门洞和近前的缝隙照了照,可左瞧右瞄了好一阵子,她愣是看不见内里的情况。无奈,她只好迈腿进门,后作打算。
顷刻,突发性极昼事件再次上演。
庙宇内,数不清的细小闪电如蜘蛛网般迅速连接,其网脉清晰,并且,‘嗞嗞作响的电流还不断蹦出火树银花般的强光。
‘哼,把我当傻子是吧?珍莉笑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学精了。趁着强光燃起的那一瞬,她立即闭上双眼。她认为,眼不见则心不烦,只是,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显然,老天爷换了个法子寻她开心。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缓缓从庙宇内传出,那‘酸爽绝不亚于万人坑内所有尸体同时腐烂发臭的浓郁‘香气。
随即,珍莉感到了阵阵的恶心与眩晕,除此以外,她还感到自己皮肤与肌肉传来的刺痛感,俨然被硫酸腐蚀的恶感。这让她想起了印度著名的‘嘉蒂麦女神节,那尸横遍野,血肉满地的恐怖场景。
与教堂内粘液与棺木交织而成的场景相比,她觉着,宁可被粘液恶心死,也不愿被具有损伤神经的气味臭死,毕竟,那些粘液并没有腐蚀性,她在飞机残骸上确认过。
可是,那些血腥恶臭实在浓烈,以至于她有些力不从心,大脑想的是一出,四肢做的又是另一出。
‘不成啊,必须集中精神动起来,否则,不被臭死也要被马蜂蛰死!面对四面楚歌的囧况,珍莉欲哭无泪。现在,她只想快点进入教堂,因此,不顾动作的粗暴与否,她都是死命地朝教堂大门挪步,整得跟个没电的机器人差不多。到了后期,她啥都不管了,索性倒在地上,以蠕虫爬行的身姿涌入教堂大门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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