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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聆听八方,瞪起眼睛纵观六路。
      但,半晌过后,四周仍是异常静溢,别说怪声没有,就连风声也没了踪影。
      站在网前,珍莉用专业手电往里照。光亮下,她看到了绝对诡异的一幕:那片树网之后竟是一个深邃黝黑的小巷口!为了看清那个巷口,她挥舞菜刀,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极具韧性的树网割开约13的面积,心想:‘这样太费劲了,倒不如用烧火省事。于是,她回到车上取来火机和食用油,并迅速泼油点火。
      当即,熊熊烈火拔地而起,将树网的藤蔓烧得‘咯啦咯啦地响动。那些藤蔓俨然身上着火的人类,不断发出‘嘶吼的挣扎。同时,通红的火光也照亮了深蓝的夜空。见状,珍莉索性坐在车子的前盖板上,悠闲的观赏难得的火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巷口的全貌越发地清晰,然珍莉却越发地眉心紧锁,疑惑丛生。眼前的巷口实在太小,形容它为窄胡同也有点夸大,其宽度顶多供一台电单车进入,别说现代进不去,即便是两个人拼排走也要体型偏瘦的。
      火光徐徐熄灭,巷口再次没入黑暗,内里的境况缓缓地与黑夜混然天成。珍莉又犯起了纠结病,进还是不进?
      她摊坐在前盖板上,举头仰望晴朗深邃的夜空。就这样,一人,一烟,杂乱心绪:
      曾经,她以为只要天天辛勤工作,即使赚不了大钱,生活至少也不用靠家人补贴,自己想要什么就花自己的钱获得,不给身边的人负担,对得起任何人,这样的快乐最自然。可现实却彻底毁灭她的理想。每日,她白天受私企老板的压榨,晚上要么加班加点,要么就宅家孤芳自赏,赚的钱还少得可怜,交了家用便再也挤不出多余的享受生活。
      同时,她又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女生。每一次被邀参加同学聚会,加班总不期而遇;每一次主动参与相亲饭局,塞车总信手捻来,迟到成了家常便饭,甚至是人身代号;每一次按规出席家族聚会,人格与尊严总被忽视与训斥。最终,她的朋友越来越少,相亲者避之则吉,亲戚们则更是冷眼相对。
      由始至终,她都是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反抗,从来没想过改变。这也是别人一如既往欺负她的原因。
      ‘好吧,我不能再当弱者了!即使没人再欺负我,光是面对这些诡异的凶险就够我累的,再不坚强,再不勇敢,我就真对不起让我侥幸活下来的命运之神了。想到此,珍莉紧攥双拳,蹭一下跳到地面。恰巧,尼古丁顺着呼吸道涌向身体各处,她仿如喝了后劲十足的伏尔加,身心燃起无限的勇气。抄起刀棒,她再一次站到无尽深邃的巷口前。
      刚想迈开步子朝里走,突然,她若隐若现地听到了一种来自星空宇宙的空灵怪响,有点像吊扇旋转时发出的‘呼呼声。当即,她打开手电往巷口照,不曾想,一道神奇的景观打破了她短暂的淡定。
      巷口处,无数层浓厚的多色雾状气体垂直地屹立着。这些气体相交,相叠,甚至相溶,宛如nasa发布在网上的星云图照,既华丽,又虚幻,美不胜收。
      ‘好美啊!珍莉溢起一股少女的情怀,刚要想入非非,她就忽地想起‘越美的东西越是有毒这句不成文的话,不得不谨慎驻足。是的,越是色彩斑斓,美伦美奂的东西,越是毒中之毒,可以让人迷失心智。
      果然,珍莉的谨慎是对的。雾体是有生命的,它渐渐改变自身的形态,从美丽的星云态化成一道九分厚的墙体,硬感十足;而且,那墙面并不平整,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小孔,乍一看,跟人类的毛孔无异。建议密集症恐惧者慎看。
      珍莉向前走近两步,将脸几乎贴在雾墙表面,她打算通过那些小孔,作一趟小孔成像的科学实验。透过好些小孔,她果真看到了一幅相对完整的画面:雾墙之后竟是微微放亮的天空,地上正是高速路入口的引桥。
      ‘哈!要是我还跟以前一样,做事总畏首畏尾,胆小怕事,估计找到下辈子也找不到入口。珍莉拍了拍胸脯,意在鼓励自己这次的勇气。但,疑心再一次敲响警钟,她必须谨慎对待雾体,万一具有毒性或腐蚀性,那受害的就只有自己了。
      久违的手机短信掐点而至。珍莉掏出手机,看到彤彤留言道:‘姐,到哪儿了?合南也没消息了!
      正是这通短信,加速了珍莉不顾一切冲出雾墙的想法。确实,按照如此速度,估计到了明天,贝京也会没了消息,所以,不能再踌躇了。
      抄起臂力棒,珍莉就捅入雾墙内,死命搅动,全然将大脑内‘后果可能很严重的警示语滤掉。说实话,从臂力棒插入雾墙的那一刹,她立马就感受到了捅搓啫喱的那种软弹劲儿,不过,在开始搅动后,手上的感觉则会变为熬浆糊一样,粘稠又吃力。
      被搅了数秒,浓厚的雾墙徐徐散开,宛如云层被风吹动般,而且,它的破口随搅动的力度增大而逐渐增宽!
      ‘既然浓雾可以驱散,那么我把洞再开大点儿,车子不就能过了嘛?!眼前的状况狠狠地刺通了珍莉的大脑皮层,于是,她使出浑身的蛮劲儿,用力搅动雾墙的缺口。
      刹那间,原本窄小漆黑的巷口和周遭的焦炭树网墙体分崩离板,俨然晕开的油彩交相融化。半晌,一个可供车辆进出的缺口出现了。
      见状,珍莉跑回车上发动引擎。随即,车子便化身发现猎物的猎豹,踏着风火轮就向前飞扑,瞬间,它便呼啸着钻入镂空的雾墙内。
      车子是以120米每小时的冲力冲击雾墙的,其力量不可小觑。不过,雾墙也不是吃素的,它看中了车身偏长的短处,争分夺秒地进行自我修补,企图在车子完全穿过自己前重新凝结破开的缺口,以此抵制车子的行动。
      一看不对劲,珍莉的心抖了抖,她似乎看出了雾墙的诡计,遂右脚踩死油门,档门停在三档,边拼命加速,边不断从左侧后视镜中观察雾墙的修补程度。
      成败与否,全靠车尾了。不料,问题说来就来,后轮竟发出了尖锐而无力的‘呼呼声,这意味着它正与雾体作着最激烈的斗争。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车尾的外厢体竟开始冒出丝丝白烟。这说明浓雾具有腐蚀性。‘奇怪了,要雾体真具有腐蚀性,为什么刚才臂力棒插进去时没有反应?盯着事态,珍莉开始怀疑那雾体有灵性,知道什么时候该展现腐蚀功能,什么时候不该。事已到此,她唯用放手一博,用尽全力踩死油门。
      最终,在油门被压得几乎要断成两截前,现代以微小之别战胜了雾洞,终止了对方野蛮的撕扯与腐蚀,成功载着珍莉闯出了未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代刚落入引桥,油门就断裂了;另一方面,大难不死后,珍莉光顾着高兴,一时忘记踩刹车,致使车子重重地撞在右方的一棵老榕树上。
      顷刻,车头严重受损,还‘嗞嗞嗞地直往外冒白烟。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珍莉下意识地用双手护着脑袋,不然那颈上的脑瓜早就满地开花了。安全气囊嘛,完全是个摆设,如此激烈的撞击,它就是不现身。
      本来,按照车子的性能,这样的冲撞对珍莉的损害顶多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五脏六腑换个位。怎料,除了这些该有的损伤疼痛外,她的全身还出现了极端的抽搐,如万针刺扎,麻得一塌糊涂,尤其是左腹部最为严重。
      这种痛苦别说普通人了,即便刚毅的战士也不一定能咬咬牙挺过去。渐渐地,珍莉被疼痛折磨得四肢蜷缩,而且肢体还慢慢变僵变硬。她瞬间变成一尊蜡像,无法动弹,并被无助地卡在了座椅和方向盘之间。
      时间就此一分一秒地飘过,那种诡异的痛感越发地强烈,她已然没有力气叫喊,在数秒隐忍的抗争后,终是不支晕厥。

第八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