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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楔子2 我们这群人[1/2页]

说剑1 侠义的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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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泉学府,坐落于原晋地东南边际的清泉山上,因其地缘,一年四季中,冬夏两季不甚分明,而春秋二季格外突显而漫长。自两百年前更名改制以来,清泉学府广纳天下英才,笃力治学,贤名远播。学府之内共分有三部,听谢雨林,龙泉山庄以及南阳军府。前来求学的学子们无一例外地被划入三部之一。
      卷语
      “瘟疫……又是瘟疫……”柳林堂中,身着灰袍的男青年盯着手里的木制书刊呆呆似地叹着,仿佛看着手中的书卷出了神。“唉,这一天天的,不是天灾,就是疫情……不是天灾,就是疫情”,同桌的约五六个人,灰袍青年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是天灾……就是疫情……”灰袍青年脑后梳着不长不短的辫子,仿佛一个独自叹念的书生。
      “行了行了”旁边的另一个短发齐耳的男青年“啪”地一声拍下筷子,打断了他,仿佛实在是忍受不了“书生”的自言自语,“哎我说唐明,你又不是第一天看报了,这几年《南国例刊》登的是些什么东西,你难道都是今日方知?”
      那个原来是叫“唐明”的灰袍青年并没有直接回应短发青年的反问,他仿佛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虽然对着短发青年,但仍旧有些自顾自地说道“天灾就会死人,死人就闹瘟疫,瘟疫了吧这还得死人,这人一死,地一荒,这他姥爷的还得来天灾!”说到这里,唐明的情绪中高昂的部分已经逐渐从有些哀伤的部分中明显突出了起来,“这一波未平的,又来一波。你说说,这样下去,还谈个什么世道人情,有个什么的青天白日?”他气呼呼的瞪着眼,仿佛坐在对面的短发青年就是引发天灾的苍天大老爷本人。
      “不仅如此”短发青年倒是没有被他的高昂所影响,仍旧不紧不慢地接着唐明的话茬,“这人死得多了,死得繁了啊,人心就慌了,这人心一慌,可是什么荒唐的事儿都能出来,你信不信?我敢说,那人贩子的买卖不出三个月,总要盯上闵南这块灾地,你信不信?信不信?”
      “哪有什么信不信的”饭桌上的另一个年轻人插了进来,“你看这,前天我看的这半个月前的旧报,你们猜上面报了些什么?”年轻人掏出一份书卷攥在手里,眨了眨眼盯着他们,“树人!新鲜吧?没听过吧?这树啊,旱得久了没水喝,自己修成了神仙修成了精,长出两条腿走离了树根,自个儿找水喝,树人,树精儿!修成了精!树精!”他震天荒地抛出一句,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哎哎哎我说”又一个男青年插道,“能别发现个什么事就瞎呼呼吗?这树人啊,早已经被黎阳,新田那儿的驻地军那几波人给定性了,人家是一种生物,生物,懂吗?别整那些妖精神行的尽吓唬人!”
      “生物怎么了?生物怎么了?你比我懂生物你还能比大师兄和林楠更懂生物吗?人大师兄上次去的哪儿啊?去的就是新田!”
      提出树人的男青年迫不及待地反驳道,“据说啊,这树人长得啊那和人是一样一样的,有鼻子有眼,但没有性别,性情暴虐……不仅如此,人的身材样貌都可以变,那树皮一拉,随便变成一个人混进人堆里,只要人不开口,你怎么认?怎么认?从头到脚那是一模一样,这不是妖精是什么?人大师兄前段日子回来后也跟我说了,这树人啊,不寻常!”
      “其实人开口你也未必认得出来,人样貌都能学你,人声音你就肯定人学不了?”不知道是谁插这么没由头的一句。
      “他学还能怎么学,你是不是说他还能跟你结婚生子,百年好合啊?那你是不是还得找个母的跟你配一配?”
      “你怎么老挤兑我,素质啊,素质!”
      ……
      “其实吧,这树人的消息我也是有一些耳闻的”,唐明放下了手中书卷,仿佛在回忆以前看过的其他书刊,“就在不久前,黎阳的驻地军联合周边的小城市军就向附件的山里搞过这么一次突袭,当时就有这么一波子的树人就和军队就这样对峙上了,你知道,在黎阳那边的都是《江湖例刊》在报道,也不知道它后续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哦,对了”唐明仿佛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那里的树人据当时报道称相互之间已经有了组织,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对抗当地的驻地军,还有武装冲突,好像对抗了有好几波,驻地军好像是没有捞着好……”
      “不过你这么一说,”短发青年又接过了话茬,“我好像记得这树人的消息好几年前就有了吧,当时的报道好像是,呃,黎阳往南,几“怪人”现于,现于山野,农人一见之,身高体大,转脸见之,貌美如花,再转脸见之,又英气眉宇间。当时我就挺好奇,这现在看来,那怪人不就是——”
      “没错,”饭桌上唯二没说话的男青年之一说道,“那照现在看来,那几个散在田野中的“怪人”,应该就是树人无疑了。”他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当时类似的报道也不止是你刚提的那一例,就我记得的也还有好几家……只是……当时报道的也就零零散散几个树人而已,这才几年啊,怎么就成群成众?还,还组织起来了?”
      饭桌上一阵沉默,这个问题的确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其实吧,这依我看呐”短发青年打破寂静,“不管它怎么蹦出来的,它既然出来了,就离不开跟人类打交道,我觉得吧,要说过日子吧,这几年好多人未必就生活得比山里的树人好,但一旦打起仗来,搞起刀刀剑剑的武力争斗来,咱人类还真没怕过谁。”
      “唉”唐明又叹了一口气,“不善斗者却好斗。你的这个替我们所有人的自嘲啊还真是嘲对了地方,明明自己属地里的麦子都熟不了几成,可是这些统治者呢?哦,不,这些军阀,还带着自己的军队,打着保护属地,保护百姓的旗号,去踏践别人家的大麦,这一来一回的,仗没打明白,饭也吃不上,总之我是看透了,无论大仗小仗,甭管谁输谁赢,这苦的饿死哪一次不还是平民?”
      唐明话犹未尽,又是一番感慨。
      “以前饿死人就算新闻,后来饿死人都不算新闻,要人吃人才算新闻,人吃人啊。这才几年啊?这才几年?现在呀,要我看,要不了多久,人吃人都登不上报了,也就是这些树人怪人的看能不能占占版面。”
      说完,唐明顿了一顿,仿佛平静着心情。
      “对了,那个树人有个领头的,叫……叫什么来着……”唐明皱起眉头,“叫……叫火什么龙还是叫什么龙……叫……”
      “唐明,”短发青年仿佛特别喜欢接唐明的话茬,“你想说的是炬龙吧?就是组织树人搞武装暴动的那个?”
      “对,就是炬龙。”唐明突然想起一般,“这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叫的,取出个这样的怪名儿~”
      “据说是人自己取的,是要恐吓当地的农夫”
      “瞎吹吧你,我明明看到报上说的是所有树人刚开始被人们发现的时候开口什么都不会说,就只会‘炬龙,‘炬龙。驻地军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只管它们叫炬龙。”
      “你又想和我掐这声音的事哈?”
      “掐就掐,谁瞎诌的谁清楚……”
      ……
      你一言我一嘴,饭桌上早已谈开了锅。
      “哎哟,我说你们静一静,静一静,好吧?”短发青年挥手说道,“认识事物要客观,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我们龙泉山庄的不搞听谢雨林那听风就是雨的一套,那——”他顿了顿,被别人插了一句。
      “嘘,什么听谢雨林那一套,现在少说点这个,你忘记最近听谢雨林的那……什么找上了大师兄,总之,我警告你啊,老二才刚走,你别给人大师兄惹麻烦!”
      “哎,你你”短发青年明显被打断了思路,“我怎么会不考虑到大师兄,我是——哎,哎,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对,萧桓,萧桓!”
      “那……这个,萧桓啊,这个萧桓不就是,哎”仿佛突然意识到第六个人的存在,“哎,萧桓,你上次不是就跟我们说你是剑城黎阳那边来的吗?这事你肯定熟,别自个儿闷着啊,你来讲讲。”
      在饭桌一角的人正是萧桓,这是他进入清泉学府,准确的说,是清泉学府中的龙泉山庄的第三个年头。
      现在的萧桓已经完全是一副成熟了的小伙子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更是不复四年前的稚气。
      着装朴素但幸在整洁,所以即便看上去并非如何讨喜,但给人的第一感受却并不违和。
      “讲……什么啊?”萧桓不声不响地冒出一句,之后他回想觉得这句话自己充分暴露了自己之前的走神·。
      “树人啊,树人!”唐明接话,“就在黎阳往南的山里,你不是说你是黎阳的吗?快,快跟我们讲讲!”
      萧桓刚才的走神是从听到炬龙开始的,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学府里听到炬龙了。但还是会出神,因为什么呢?那一段经历对于他而言没有那么容易忘记,但同时那也不是他最愿意去回想的一段经历。又或许,他自己关于那段回忆的记忆本身,都只剩下几个片段罢了。
      在出神前他也很自然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闷酒喝。但从现在自己晕乎乎着的二十斤重的脑袋来看,很可能自己并不是只斟了一杯。
      “炬龙”萧桓有些复杂地低头默念道。
      “什么”短发青年有些急了,但却不再似大家一起谈话时那般唐突,反倒有些礼貌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萧桓抬头看去,战胜酒精对于萧桓而言从来都并不太难,难的是在个人的意愿与对待朋友应有的真诚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然后做出一个至少说,应该是得体的回答。既不负内心,也不忌真诚。
      “其实树人的话,”萧桓说道,“成片地冒出来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停顿,“这两三年,”萧桓已经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回答会偏向哪一边……并且他回答了,“我其实也一直都在学校。”
      “也是”萧桓隐约唐明接过了自己抛给这个闷葫芦的话茬。
      再也支撑不住的萧桓将头重重地砸在了饭桌上,隐约间,他听到……
      “平时看不出这么爱喝酒啊,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这,真是……”
      “晚上他还能去吗?”
      “能不能都得去啊,那可是温可升组的局……”
      “再说,大师兄也会去的……”
      “就是,大师兄对他……”
      “他可是大师兄亲自招来的人…”
      “……”
      他一直都很庆幸自己是大师兄招来的人。
      映月亭下——
      其实映月亭并不是真的映月亭,与其说是亭子,不如说是一个近几年新建的小饭馆子。
      不过虽然已经不能叫亭,但终究还是占了映月亭原先的那块宝地,旁听清泉,举眉望月。也算是不负这映月之称。
      再者,前几年翻修的时候……
      “翻修?我翻他个——!”
      只见一个穿着白皮黑甲的男青年,恶狠狠地跳下了位于饭馆内最中心部位的一张木桌子,气势汹汹地做出一副随时都要,并且立马就要,翻起这张该死的烂桌子以一泄胸中之恨的模样。
      然而,接踵而至的不是那个预料中要从身后,身侧,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一涌而上地死命地抱住他,阻止他,大喊着冷静的某某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或是某某和某某,或是某……
      相反,尴尬总是来得那么随性。
      前后两边桌脚的连线与地面所成的夹角停在了约15度的位置。翻是不可能翻了,男青年自发地想着;但放下却又明显大伤雅气——雅气,据他自己过去所说,性情之雅(史书无记载),踞真而上,豪气男儿,发自肺腑又吐自真心,一番作势感慨天下,汹涌的内心与自我修养的平衡碰撞间,往往因性情所致身不由己。因其出自真性情,不掩不抑,不修不作,故雅从根升,自有一番仙雅之气。
      于是,被十多个青年围在中间这位‘翻桌子的男青年,就这样,在突然安静的空气和众人的注视间,呈15度角的,双手抬着桌子。
      15秒,
      20秒,
      30秒(手颤抖),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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