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桑醒来的时候还很早。
她似乎做了噩梦，额头上全都是汗，猛然惊坐起来，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她却迟迟不肯说下文，又过了半晌，才问我，“什么时辰了？”我知道她担心日子过得太快。
“你只昏睡了两个时辰。”我告诉她她才放心，又躺在床上，然后又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我扶着她，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她几乎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依附在我身上。
她走到柜子边，打开那扇黄木门方格的柜子，在里面翻找，最终才找到那一抹红的的影子，抽出来，竟是一件嫁衣。
却有些别致，嫁衣上大都绣的凤凰，像是当时清泳穿的那样，可是她嫁衣上白压压的一片栀子，白的像雪。我从没见过这么密的枝子，一层压着一层，层层洁白，像是一阵风吹起来雪白一片都是落白。
我看着那件嫁衣，轻轻碰上，一匝一匝的白的丝线，密密麻麻的缝匝，看得都眼疼，我都不明白她怎么有毅力坚持下来的。
她笑着说，“这件嫁衣我断断续续的绣了好几年了，还有最后的一点，只是这几天被你们几个闯了进来，破坏了计划。”她的语气有些埋怨，但是她并没有生气，我知道，因为她是笑着说的，没有怨憎，没有责难，只有一点不易捕捉的凄凉。
箴言走近，“还有三天了。”
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是不是远桑真的会走？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我们都在一起。
远桑吃力的笑笑，“还有三天呢！没事儿。”她一笑很好看，我很喜欢她笑，特别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总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
“为什么愿意？拿自己去换这三天？其实只要你拿出龟寿或许可以独自脱身而去，可是你没有。”箴言看着她说。
远桑摸着嫁衣的手一顿，“我忘了。”
忘？任何事情都能忘，可是性命面前，那保命符还可以忘却？我不信，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肯相信，总是傻傻的欺骗自己用那种方式委曲求全来满足一点小小的私心。
远桑好像很着急，拿着针线不停的绣，手上都刺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到了傍晚拿着那件嫁展在我们面前，问我们怎么样。
“颜色白的会不会有些不太吉利？”我问。
她看了一下，“还好啊，你看上面的栀子，开的多好看啊~”
我也觉得很好看，一朵一朵的栀子花，还有蝴蝶若隐若现的流连在里面，若是有风，或许还会有花香，淡的清扬，弄得炽热，仿佛沉浸在里面，躺在花丛中，一点一抹，一瓣一朵，紧紧的挨着，白的不掺杂质，干净的不惹尘埃，仿佛最美好的都在这里。
可是，毕竟是嫁衣啊？又不是花展。
箴言打住我，“挺好看的。”
她听了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是吧，我也觉得好看，你看这些栀子花。”
她总是刻意的强调那些栀子花，我倒是觉得她的针法很好，长年舞刀弄剑却可以绣出这么细腻的针线，手确实很巧。
我不知道栀子花对于她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可是看她的样子肯定不一般。
固靖从回来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总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从窗子里看总是看到她在擦拭自己的一身铠甲。
契涵师兄又回去了，这次除开的匆忙，回去还要与师傅报备，云图说还要拿上很多武器，出门在外，要有武器傍身。我笑了他很久才看着他们离开。
今天早上远桑去打发江羑里离开，江羑里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来的时候没有带东西，走的时候已经神采奕奕了，他的病好了，最后还来看了我一眼，对着我说，有机会再见。我想应该没有机会了，我们要到极寒之地去。但我还是点头，他笑，只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跟南方的小生一样，那么干净。
送走了江羑里，远桑就想我们走，她说的含蓄，说还有三天了，箴言看了看我，我也不想她真的去送死。出奇的，箴言说，等你们走了我们再走。
“可这会连累你们的。”
“我不怕连累。”箴言说，又看看我，我也摇摇头，“我也不怕。”若是我也不怕，那契涵师兄跟云图霍占就更加不怕了，毕竟，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是我连累的你。”远桑对着箴言说，欲言又止，“我也没有料到。。。”
箴言摇摇头，打断她，“没有什么连累的，事实就摆在那里，早就没有余地改变了，只是那些表面的不表面的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远桑也苦笑，“有些事不是那么算了的，即使他不好，那道伤疤还是会在的。”
箴言问，“他呢？”
“忘了。”
“你刚才不是说即使忘了心里的伤疤不是还会有吗？”
远桑笑笑，“是忘了，忘了当时的心悸，忘了那种莫名的感动和小小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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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貌似听不懂她们的谈话，好像总是深奥的不像话，我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好像她们像老友一样，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在看话剧。
这几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反而更加的平淡，像一面水镜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平静的让人觉得难耐，其实谁
12.第十二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