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某个晚上,我正在哄大嫂入睡,她像个不知疲倦的小丫头,死命揪着我的衣角不肯我离去。忽听见背后有人唤我,我转身,竟是桑明义。
我嚷嚷:“乖啊,早早睡觉觉,明天带你玩好不好?”
“好,明儿玩,明儿玩。我要睡觉觉。”大嫂兴奋地回答。
我心里愈发难受,桑明义过来帮忙把大嫂抱上病床,又替她盖好薄毯。
“我前段时间去外地查案,刚一回来就听说~”
我虚弱地打断他:“桑明义,我好累,你能转过去让我靠着睡会儿吗?”
桑明义心疼地望我一眼,背过身去,半开玩笑地说:“别说睡一会儿,就是睡上一辈子,我也愿意。”
我没理会他的笑语,轻轻将头耷在他肩膀上,浑身微微颤抖着,泛红的眼眶里蓄了泪,豆大的泪珠在眼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是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落心,你哭了吗?别哭哇!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话说有个小气鬼去拜访朋友,讲究礼数又舍不得钱,最后拿纸剪了一条鱼提着去了。朋友不在家,朋友的儿子招待了他,“请吃饼”,那儿子说着拿手比了一个圆圈当做点心。主人回家时客人已经走了,那儿子得意地告诉老爹他请客人吃了个画饼,老爹一见大怒:败家子,给他半个就行了,你居然给他一个!”
我捶着他的后背,放声痛哭:“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哭吧,哭出来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的劝慰犹如一把拨开门的钥匙,把我连日来积攒的伤心、痛苦、自责……通通宣泄出来,我放任自己在他背后哭成一个泪人,什么坚强、隐忍……统统不要了,这一刻,我只想好好地痛哭一场。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记不大清了,门好似开了又关,夜幕垂临,我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一转头,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大嫂嘻嘻哈哈将我弄醒,我恍了恍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床上。
“玩,带我玩。”她又开始念叨昨天答应的事。
“我们先洗脸,打扮一下再去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洗洗脸,梳梳头。”
我吃力地把她抱下床,给她梳洗打扮,弗兰克早早地过来带她吃早饭,然后推她去小花园散步。
这几日都是如此。
其实看着大嫂无忧无虑的样子,我有时反而庆幸,庆幸她现在的不清醒,至少不用面对爱人的背叛以及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叶医生,早。”
我昂首微笑:“早。”
“叶医生,你大嫂好点了吗?”
“挺好的。”
“那我下午再去看她。”
“好。”
一忙忙到中午,我收掉听诊器放进抽屉里,然后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搁在架上,扫视一遍方才轻轻锁上门。
弗兰克下午有两场手术,中午得抓紧时间研究病人的资料,不能陪我们一起吃午餐。
过道上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和我打招呼,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家里的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不解,于我依旧是强颜欢笑的态度,倒不是天生好强,而是我知道,大哥寻觅莫瑶母子未果,大姐还在德国医院戒毒,大嫂身边离不开人照顾,如果我再倒下,那么叶家,真的就成了一盆散沙。
“再吃一点好不好?”我努力哄着她吃饭。
“不嘛不嘛,我要玩,玩。”
“不行。”我忍不住发火,“外面太热,等太阳下了山再出去。”
她依旧不管不顾,我气得把碗往桌上一扔,想了想又重新拾起。
连哄带骗地说:“这样,吃了饭乖乖睡一觉,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好啊好啊!”她乐得眉开眼笑。
看来童性是共通的。
沈其瑞进来的时候我正把大嫂慢慢往床上挪,我的额头汗如雨下,衣服湿嗒嗒地粘在身上。他搭了把手,很顺利地将人抬上了床。
我愕然:“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所以过来看看你。”
他的脸一如当年那般温润如玉,目光清澈,深棕色的眼眸泛着一波
真是桃花泛滥成灾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