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我想出去转转。
小艾这丫头死活不让,说是大哥昨日嘱咐过南城最近不太平,街上到处在抓乱党,说什么也不准我离开云溪半步。
我气啊,万不得只有乖乖坐下等大哥,求他老人家大发慈悲允我出门。
“早,大嫂!”
“嗯!”
大嫂见餐桌前只有我一人,转身问:“先生去哪了?”
佣人们个个面面相觑。
“大哥他不在卧室?”我偏着头问。
大嫂支吾半天,才说:“噢,我以为他下来吃早餐了,兴许是去公司了。他近来挺忙的,你也知道现在南城不同往昔了。”
“哦。”
我端着牛奶杯,心里腾起一丝异样。
大嫂对我微微一笑,我点点头,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终究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我不好多问。
在家晃荡几圈后,我决定出去转转,否则不闷死也要闷坏喽。
而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小艾帮忙,有时我觉得她摊上我这样的主也是够苦逼得。
我先支开陶妈,让小艾谎报花园里有蛇,骗过福伯和司机,终于可以大摇大摆走出别墅。
介时的南城虽经过战争的洗礼,往来商贸还算井然有序。
除了街道上时不时有荷枪实弹的整戍卫队经过,其它一切如常。
乱世下的南城还能一派生平,易军功不可没。
我乘坐黄包车去了南市,找了家街边小摊吃馄饨面。
老板是沿海人,当地军阀事变遭平军镇压,死伤无数。
不得已带着一家老小逃难到内地,这才在南城落了脚。
说起途中见闻,一个七尺大老爷们竟是两眼汪汪。
“到处都在打仗,外国人打中国人,中国人打自己人,都是一乃父母,争地盘,抢钱财……咱老百姓何时才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肺腑之言说得在座的食客无不伤感莫怀,形同身受。
“老板,现下这世道,别说是你我,就是那些拿刀拿枪的都不敢说他明天还有没有命在。要我说您也别感慨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活着就是好。”
我循声望去,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正放下手中的瓷碗起身准备结账。
男子年约二十五六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外罩中短黑色皮衣,里面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怎么看都有几分放荡不羁的痞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包夹子,刚要取钱,后面突然窜出一小叫花子,生生抢了去。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桑明义那个恼哇!这已经是他丢的第三个钱包,亏他还以为贴身存放最保险,这回竟让人抢了去。
更加要命的是,没钱结账,老板不肯放他走。
“我是上海调来的探长,你不让我走,我还怎么抓贼?”
“你说你是探长,有凭证吗?万一你们要是一伙的,我找谁去?!反正不给钱不肯走。”
 
我端着牛奶杯,心里腾起一丝异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