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瞬不瞬地盯着,笃定而坚决的神情,让我想起那句‘你一定会回来!不免怆然。
火车开动,气笛声拉得又响又长,火车一个颤动,车厢与车厢之间发出‘哐嚓的铁质撞击声。
短暂的欢愉让我们更加害怕即将来临的分别,我抬起眼眸,直愣愣地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看见里面闪过一丝慌张。
我突然掉下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分不清哪一滴是风沙迷了眼,哪一滴是为离别催下的。也许是我的眉目中有太多的悲伤和感怀,才会在此刻崩溃决堤。透过泪水,我仿佛看到了他在向我招手挥别……
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冲出去,机车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机器摩擦声。从车底卷出的疾风,吹得树丛直旋转,像要被拔起来似的。
狠狠心擦掉泪痕,我望着渐渐远去的军列,直到它在眼前变成小小的黑点,我不自觉地将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情绪从我心里升起,说不上是高兴、心跳,还是别的什么。
大抵我们只有这样分别才最稳妥,最隐秘。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南城,再见!
沈其铭,再见!
英国的学习和生活十分紧张,我如愿进入爱丁堡大学攻读医科,成为克莱姆先生的医学生。
凭借自己敏而好学,刻苦钻研,三年后提前完成大学本科学业,又被其举荐在学校所属的教会医院实习,并一边继续攻读病理学和解剖学博士。
恰在此时,母亲身染肺病住进我所在的医院治疗。
学长弗兰克马丁一直很照顾我,经常代我宽慰母亲。
半年后,母亲病愈。父亲考虑到年纪与身体状况,向驻英大使馆递交辞呈,并决定移居美国洛杉矶。
拿到医学博士学位的那天,正是伦敦的阳春三月,当我站在大桥上,泰晤士河两岸的美丽风光尽收眼底,沿岸瑰丽的古建筑楼群,衬托着圣保罗大教堂高高的穹顶,错落有序,气派非凡。
西敏斯特旁边的圣詹姆斯公园草坪,绿草茵茵的公园像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油画,翠树婆娑,清水涟涟,众多知名不知名的水禽,或悠闲踱步、或轻啄艳羽、或扑翅欲飞、或与游人逗乐,它们不怕人,在游人面前自信安祥,怡然自得,可能一生都没有受过惊吓,享尽人类的友善……
这座城市,给了我太多的东西,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我婉拒医院和克莱姆先生的好意,执意回国。
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慌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