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皆已打包完毕,此番又要离家,我心中很是不舍。
大嫂与父母选购未归,大哥从昨夜一直忙到早间才回来,刚刚用过早餐上去睡个回笼觉。
我走到一楼的室内阳台,初夏的阳光舒适而不夺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如果在这温暖阳光的照射下,美美地弹上一曲,那该是多么舒畅惬意的一件事。
身随心动。
我在白色钢琴前缓缓坐定,掀开琴盖,轻轻抚摸着琴键,深吸一口气,手指开始在琴上跳跃,十分流畅。婉转又有些哀愁的琴声连绵而起——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福伯在外面站着,想进又不忍进。
我停住,笑着问:“福伯,有事?”
福伯呵呵回答:“易军少帅沈其铭来访,老爷不在,小姐您看?”
“他来云溪做什么?”
“这个,他没说。”
看来只有先会会他。
“你把人先请到这来。”
“是,小姐。”
沈其铭还是第一次大白天走进叶家,花园里的盆栽已经移走,那棵夹竹桃也不见踪影,一想到这些,他又开始怀念与落心相遇的一幕幕景象。
管家领他穿过大厅,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送入他的耳朵。
那美妙的钢琴声似乎很远,遥不可及,又似乎很亲近,缭绕耳际。他突然止住脚步,让这一串串灵动跳跃的音符轻轻滑过心田,快乐地舞动。
“沈先生?”管家在前面唤他。
“谁在弹琴?”
“是我们家小姐。”管家骄傲地说,“就是这里,您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即可。”说完,退步出去。
沈其铭朝他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室内阳台纯白干净,穹顶之下,几面大而明亮的毛玻璃镶嵌在面朝花园的方向,把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他静静地站在几米之隔的地方,看见沐浴在阳光下宛若仙子般的女子,一袭米白的蕾丝边裙长及脚踝,云墨般的卷发垂落至腰际,一动一静轻柔似水、淡雅脱俗,恰如一幅美人图。
那悠扬美妙的琴声从她灵巧的指缝中倾泻而出、熟极而流,心中有一种不可明状的类似爱情的东西在悄悄悸动。
让他惊,亦让他喜……
自从八年前被狠狠伤过之后,他早已忘记爱情的模样,原来干涸的心还有被滋润成湖的一天。
一曲终了,我合上琴盖起身,看见沈其铭立在不远处,表情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
再次见到他,我亦没什么好脸色:“我父亲不在,沈先生可能要白跑一趟。”
“唔?”他仿佛被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如梦如痴般看着我。
我微叹口气,觉得真不该招惹他,上前几步面对他重新说道:“我父亲出去了,你找他的话下午再来。”
够清楚明了了吧?
“我来不是找他,”他沉声说道,“你大哥在吧?”
原来干涸的心还有被滋润成湖的一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