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白色,呀,下雪了啊,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不由的特别的心酸,特别的委屈加难受,眼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少年郎的心思谁能懂?
砰砰砰的一阵敲门声,我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小情绪,大声的呵斥“谁啊?大早上的敲敲敲。”
我哆嗦的随意批了个袄子,搓着手,打开门,门外一个穿着十分前卫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包包,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辆小轿车的车位正缓缓的冒着浓烟,伴随着一震一震的轰鸣声,车子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在那抽着雪茄,还对着我挥了挥手,“晓鸥,你好!”
我用起自己全身的力气,嘭的一声带上门,西斯底里的吼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外面继续传来敲门声,只是这次伴有哭泣声,“晓鸥,你开门啊,我是你妈妈啊……”
我自嘲的笑了笑,真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点一根烟,继续像昨晚一样坐在床上,周边围着一些破旧的袄子,杯子,衣物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门,听着门外的哭泣声和敲门声,一声不吭的我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我就哭了,彼此隔着门,一起哭泣着,只是我的哭泣没有声音,至少我是没能听见……
一个多小时,整整一个多小时,门外的那位女士一直在说这个那个,具体内容请允许我没有听清楚,我也没那心思去听清楚,只是门缝却是被塞进来一个信封,鼓鼓的,我立马火冒三丈,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那个信封,打开门,朝着外面扔去。
“有本事找到这里来,却没本事不认我吗?我不需要这些臭玩意儿,我也不是你儿子,你走……”说完泪水又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她想来抱我,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比之高出了一个头,被我一把推开,我就朝着远处跑……跑了不知道多久,跑着跑着我就饿了,饿着饿着我就很冷,这才发现身上只有一套秋衣秋裤。什么都没有,只是暂时的我不想回去,我知道那个自称我妈妈的女人和她的那个男人肯定还没走,我继续走着走着,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梁凉的宿舍。从门脚的石缝地下取出钥匙,打开门……
我坐在梁凉的床边,想着床里边的梁凉,哪个角落的是杨庆,想着隔壁厕所,却又想到了西西,想到了王茜,再想到以前的那一幕幕,心情差的时候特别喜欢怀旧,怀旧的时候心里特别的酸,心里特别酸的时候就特别的难受想哭,但是想哭的时候有的时候却又哭不出来,那就不哭吧,笑一笑最好不过。
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丰富多彩,就是这么的耐以寻味,就是这么的矛盾复杂,但是往往生活犹如白开水一般,平平淡淡才是人们最喜欢最乐意的,这在我看来一辈子有可能都难以获得!
可能吧,我想着,现在的这一刻,市里的某个家居厂里,那位大老板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满脸笑容的抱着他可爱的小儿子,在那转来转去哄着,亲吻着,时不时的回头跟坐在办公桌前那高大上椅子上的穿着时尚的也就约莫26,7岁的女人交谈着,也许也会想着远方念高中的那个不成器的跟前妻生的大儿子,或许不会想吧,一想起来肯定是骂骂咧咧的。
我的父亲是市里家居行业的顶尖,也是我目前班主任当年的学生,这也使得我也成为了老班的学生,只是不一样的是我是学渣,那位是学霸……
肚子貌似饿的咕咕叫啊,我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应该走了,那个自称我母亲的女人,索性关上梁凉的门,往大棚走去,双手抱着两肩,低着头,眼睛我能感觉到有点红肿有点刺痛,只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今儿很冷,真的很冷,但是没关系,太阳出来了,好不容易下的那星星点点的雪估计再过一会就没了吧!
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走着……
直到一个声音叫我,我抬起头,四处张望,看到右前方那里一个系着围脖,裹得严严实实的李青青,“呦,英语课大代表啊,您怎么在这呢?我打个哈哈。”
只是人家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自在,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两肩。
“你怎么没回家啊,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李青青两手合着,不时的对着里面和着热气。
我白了一眼,叹了口气,“你不也没回么?”
“我,我家就在这里啊?!”她眼睛大大的蕴含着笑,
额,真他么尴尬……
“”那个,李青青,我一天没吃,你能行行好,请我吃个饭不?”我很不要脸的却又很不好意思的叹气道。
她看了看周边,“这里现在这个点快过年了哪有什么饭店开门啊?”她小脚轻挪,“走吧,去我家吃吧,请你……”
我寻思着自己这幅样子,跟个乞丐一样,正想着拒绝,但又想着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悻然前往。
半下午的时间,李家闺女带着一个小乞丐来到家里,别提别人的别样眼神是怎么精彩了,我是懒得在乎,她的父亲知道后立马给整了一桌子菜,顺便还给我拿了一瓶啤酒,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着喝着,李青青远一点的沙发上坐着,吃着零食,时不时很好奇的朝着我这里看看,她父亲在李青青边上看手机,时而小声的跟李青青交谈着什么,吃饱喝足了,打了响嗝,肚子饱饱的真的很舒服啊,也不再觉得冷了……
“谢谢李叔,”我很诚恳的感谢。
“不用不用,你们都是同学嘛,以后常来,抽烟不,”李叔很客气,看的出来人很好。
我双手接过李叔递来的烟,他看了看我,随后就挥了挥手,走进里屋又拿出来一件他的大袄子帮我披上……
“你这小伙砸,别冻着了,听青青说你叫周晓鸥啊?”李叔拿出打火机帮我点上烟。
“嗯。”
“你父亲是周书记?”
“嗯。”
“哦哦,呵呵,果然那,怪不得看起来你跟你爸爸有点像。”
我呵呵一声干笑,没说话。
“你们玩,我出去转转,青青,你要是出门记得关门,你妈回来记得跟我打电话说一下。”
……
我闷头抽烟,李青青笑眯眯的看着我,嘴里塞满零食,传来咯嘣咯嘣的声音。看来我那个父亲也是个名人啊,周书记周书记,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抽完烟,我站起,取下袄子,“谢谢你啊,青青,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我弯下腰,想着鞠个躬道谢,又想着这样是不是欠妥,索性算了,在李青青的嘲笑声里夺门而去。
……
大棚有点偏,但是要经过一个岔路口,我看着滴水的树林,看着那一片片的屋舍,正想着要不要大吼一声抒发下自己的情绪,却是听来车子的轰鸣,还没走?立马我的火气又上来了。
那位女士下车,我静静的看着她走到我边上,眼里含着泪水……
吼,吼,吼,终于被我吼走了,只是空气里弥漫着泪水的咸。
我飞快的跑回自己的大棚,坐在床上,敞开着门,哭着,哭声很大,飘散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许只有梁凉才能听得到!甚至都忽略了床边上那个小凳子上的一个崭新的包包……
哭了很久,我抬头看着门外的李青青,擦干眼泪,转而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眼角全都是泪水“你怎么来了啊?”
“那个很好奇你咋没回家,我就跟过来……不好意思。”她小手不断的搓着。
“没事,进来吧,这里很简陋,你不介意就坐床边吧!”
我赶紧收拾出一小处相对干净点的地方,把自己的衣服啥的全一股脑推得到被子地下。
李青青轻轻叹了口气,左顾右盼的,把那个包包拎起来给我放在床上,然后把凳子挪到靠门的边上……
我愣愣的看了下包,自嘲的一笑,没去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那个,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能偶尔过来帮我喂一下食嘛?”我蹲在门口,抽着烟,裹着大棉被子,看着窗外已经渐渐看不到的雪。
“可以啊”,背后传来李青青的声音,接着我转过头,看到她很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后面那个大棚你建的啊?”李青青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没有,梁凉自己弄的,应该说是帮我弄的,”我一脸欣慰的表情!
“哦…………”
随便瞎聊了两个多钟,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也许真的要在沉默中爆发或者消亡才适合现在的我吧,李青青看天色太晚回去了,我打开包包,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装着一套冬天穿的大衣,一个装有两万块钱的信封,一部手机,还有一个武汉某个私立大学的通知书,只要交钱就能进的那种。
我哈哈大笑起来,慢慢的一遍一遍的将那通知书撕成碎片,然后取出那个大衣,仍床上,然后随便的收拾衣物,拿着那个信封和手机,关上门,将钥匙放在门边的那个石头地下,向着车站走去,途中路过李青青家门口,关着门,她应该不像是那种乱说八卦的人吧……
来到县城的这几天,我又重新办了一张银行卡,里面充了五千,又买了一部手机,剩下的都充在自己之前的银行卡里面,看着里面的六位数,心想着,这就是我的母爱父爱。而后按照自己印象里的那个模糊的棋牌室,一家一家找去,那是杨庆说的自己家。
白天晚上我都在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问要不要人,我要打工。没找到就晚上待在网吧,我需要挣钱,也许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忘掉一些我不想记起来的事情把,而且春节期间工资听说很高的。
我找了一份快餐店的工作,做到正月十五,一天60,这对于当时网费1块到2快钱来说简直很高了,而杨庆家我也找到了,只是已经被他爸爸送去了杭州念职专,过年又安排去了另外城市自己家买的房子里,感情是春节要去那边过,唯独只留下一个号码。
快餐店的工作很累,油水很重,一天到晚浑身上下都是油味,很难闻,但也只有默默的自己坚持着,这天小年夜,自己一个人待在临时租的小房间里,对着六瓶啤酒,店里打包的饭菜,这个房间的灯兴许是镇流器坏了,一闪一闪的,我坐椅子上,揉着发酸的手臂,要不就打个电话给他把,梁凉没有电话的,所以能打的只能也只能是杨庆。
……
接到电话的杨庆欣喜若狂,不断的扯着这个那个,哭诉着生活啊感情之类的,只是在我看来也就只能勉强的笑了笑,他和王茜分了,但让我很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王茜之前退学的时候居然就已经怀孕了,但是家里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据说后面杨庆他父亲还专门去找了一次说是要不就这样差也差不多结婚算了,还打算直接提亲,捎了不少好东西,但是被拒绝了,反而让杨庆家赔钱,祸害了王茜之类的,再然后又是大人家的事情,一天打啊闹的,感情没杨庆和王茜什么事,最后孩子打掉了,他两也从此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过,杨庆更是被他父亲一怒之下送去了杭州念职专。
杨庆在说,说想念王茜,说着说着哭了,可是又没有办法。我只能做一个合适的听众,听故事一般,安静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抱怨,无奈,传来电话里或多或少哽咽哭泣的声音。
挂完电话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饭菜早已经冰冷冰冷,我浑然不知的吃着,喝着啤酒,直到自己喝醉了,直接翻身躺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沉沉的睡去。
渐渐的我习惯了白天上班,晚上跟杨庆qq上聊天,偶尔也会去网吧开个视频,嘻嘻哈哈的说着这个那个,只是我已经不再玩游戏,而杨庆估计也不会下载生物动作片。
时间一晃除夕夜,下午早早的店里就关门下班,我也不知道春节期间,在穷乡避壤的地方,为什么店里还开着,还是快餐店,应该是个人都会回家过年啊,我这类人除外,但是更奇怪的却是店里的生意除了除夕这天外,其余的时候生意却是照样的好,这对于服务的我们来说,简直恨得牙痒痒。
下午三点开始就陆陆续续的对联啊,炮竹啊热热闹闹的弄了起来,我躺着床上,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的烦躁。
电话一直在响,我掐断,看着上面显示的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丝毫不在意,又是那个自称我母亲的女人和那个大老板打来的,看来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啊……
当别人家都在贴对联,庆春节的时候我在床上躺着出神,当别人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我就着啤酒,坐在网吧,把自己融入到虚拟的世界里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改变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周晓鸥眼里的世界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