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让他彻底改正,干脆悻悻地扯住他,像他刚刚一样。
只不过这次她调转了方向,扯着那人再度进了医院大楼。
“伤口这么多,总要再去包扎一下啊。”
好在沈歌前也并没有再反抗,乖乖跟着走了。
周末假期过得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周一时,钟棠一早就去了学校,去之前还通知了他今天夜里学校有个焰火晚会,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沈歌前照例去了公司,约莫九点的光景,秘书突然敲响他办公室的门,告知他——
“沈总,有位小姐要见您,她让我告知您,她是您的未婚妻……”
沈歌前微微皱眉,还是说:“请她进来。”
池微漪轻敲两声门,之后也不等他应答,就径直走了进来,直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沈歌前端坐椅子上,望着她,她今天又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裙,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看着很舒服。和钟棠不一样,她一直很素雅,就像她的人,没有鲜衣怒马的肆意,只有一腔素白的孤勇。
“池小姐,你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先生。”她喊一句,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倒也没什么,就是想告知你一个事实。”
“哦?难道是我家那位顽固的老爷子忽然想通了,取消了你和我的婚事?”
池微漪听了也不恼,仍旧端庄地笑着:“那倒不是,你也不用这么强烈地表达你对和我订婚这件事的不满,毕竟,以后我们还要结婚。”
见沈歌前立马露出不齿的表情,她也不管,只继续笑道:“希望我接下来说的这句话,你听了以后,还能依旧这么刻薄。”
她想,倘若想要和沈歌前顺利走进婚姻的殿堂,就必须把那个小姑娘从他的生活里,彻底驱赶出去。
深夜的时候,沈歌前独自坐在漆黑的客厅里,有一件事,他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即便是钟棠。
——他怕黑。
所以他的两处房子都在半山上,他的房间装的是靠山的落地窗,因半山有星光,即便夜里归家过晚,他都能借着漫天的星光,看见回家的路。
可今天,他却没有开灯。
他独自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不断回忆起白天办公室里池微漪的那句话。
“你的那个小徒弟,怕是对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愣了几秒,突然就有些愠怒。
“池小姐,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就麻烦你离开。”
“我当然会离开,但是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如果真的不信,你也可以自己试验一次。你这么精明,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
“告辞。”她转身离开,不再多说一句,白色的袅娜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只留他一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彻底失神。
“你怎么不开灯啊?”
钟棠同她说的一般,约莫九点才到家,她一进门就将灯开得通明,奇怪地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歌前一眼,他和往常许多时候一样面无表情,因此她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径直走向了客厅的水壶前,边给自己倒水,边笑嘻嘻地说起今天夜里的焰火晚会。
“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放的那个焰火,哈哈,画风简直无比清奇,除了白就是红,都不带别的颜色的……”
“钟棠。”
她还在喃喃自语,他就张口打断,尤其是难得这么认真地喊她的名字,钟棠有点懵:“啊?”
“我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她原本都已经端着水杯坐到沈歌前对面,此刻忽然站起来,沈歌前的目光也随着她而上移,始终直直地盯着她的脸,再次复述。
“我说,我要和池微漪,结婚了。”
钟棠愣在原地,一杯水忽然就掉落在地,溅了她满腿的水花和玻璃碴。
沈歌前眯着眼,站起来,朝她更加逼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让她退无可退:“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她一向聪明,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的试探,整个世界都在他说出“我要结婚了”的一刹那,全线崩溃。
他要结婚了……
眼前这个人,她长到这样大,第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居然对着她说,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如果说从前对他是心疼,是仰慕,是痴迷,那此刻,就是疯狂。
“啊……”她忽然举起手来,堵住自己的双耳,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像一个几欲癫狂的病患,迅速地跑上楼,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任由沈歌前反应过来后,不断敲击着房门。
她要说的话有很多,但她不敢说出口,她只敢逃避。
沈歌前,那天你和我说你的过往,我虽心痛,却也庆幸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令你不至屈服于他所做的决定。可是今天,你却言之凿凿地和我说,你要结婚了。
从前我以为自己和你还有许许多多的时光可以消磨,至少可以多到,你忘记顾弦,眼里有我,可是现在不行了。倘若你结婚,我就无法继续视若无睹地待在你身边。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婚姻,也不敢对你说出我的心之所向,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沈歌前颓然地站在她的房门前,刚刚的试探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闭上眼,就着弥漫的夜色,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他也明白,这个决定,会对那个同他一门之隔的人带来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可他毫无办法。
她还这样小,他不能任由自己毁了她,他已经过早体会过爱不得的苦楚,不想让她也用一辈子沦陷。
第十一章 憾事(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