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里痛哭流涕。
这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他如今还在现实当中吗？
司老狗相比来说还是十分压得住场面的。尽管他心里也在惊涛骇浪，但周围这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呢。他不能慌，也不能乱，气定神闲，才能稳住一家之主的气势，才能安定人心。
“进来说话吧。”
进来说话，就意味着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院子里的叔伯伙计全都告辞，只留下一些心腹守在门外。
司老狗看了一眼何清清，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他进来。最后还是司空作保，何清清才跟着他们进了堂屋。
关上门，落锁，又是新的一番光景。
司空马上就察觉到，爷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徐州东身上，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果然，司老狗走到徐州东面前。没了之前上位者对后辈的气势，反而有些佝偻的，抱紧怀里的四寸钉，说——
“徐家族长，别来无恙。”
“你认识我？”
司老狗一愣，没想到徐州东会这样问。他眼球动了动，露出几分古怪：“您……忘了？”
徐州东看着他没说话，淡淡的神色，叫人以为他问了句废话。
这时堂屋挂着的大钟响了一声，铜制的钟摆从徐州东身后摇出来，司老狗在上面瞧见了自己沟壑纵横的脸。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反观眼前的前辈，他皮肤光滑，面容白净，脊梁挺直，筋骨灵活，和他这个半截入土的老朽完全不同。
不禁感叹，时间竟如此眷顾徐家人……
也无外乎司空——
司老狗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司空身上。相比徐州东给他的震撼，这个孙子的出现则更令他匪夷所思。
他既不是何飞子假扮，也不是“它”的人易容。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真相就只剩下一个，这个年轻人和此时铺子里的司空一样，都是他的孙子！
司空从小长在司老狗膝下，最清楚爷爷的胆识和脾性。像他这种情况，若是换作二叔，他都不一定会暴露自己，但是爷爷不一样，他一定能接受这种看似不可能，实则又真的发生了的奇葩怪事。
“司空，过来。”
司空走到司老狗身边，亲昵地叫了一声“爷爷”，这时奶奶从后面走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奶奶？您也在？”
司奶奶捧着一杯茶，眉眼慈爱，上下打量着他，说：“都是你爷爷大惊小怪，能出什么事儿呢？快过来叫奶奶看看，呦呦呦！这小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嫩呢！”
司空那徐老脸腾一下就红了，他偷偷瞅了一眼身后，徐州东依然面无表情，但何清清就很夸徐了，差点没笑躺下。
然后司奶奶就从里面端出来几个杯子，示意司空过来拿。
“奶奶刚擂的，给你几位朋友尝尝。”
司空高兴地应了一声，拿起一杯就往徐州东那边去。
“徐州东，你尝尝，我奶奶的擂茶那可是杭州城一绝。”
徐州东冷淡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温度，端起来很实在地喝了一口，末了还不忘评价一句，“好喝。”
司老狗和司二书面面相觑，怎么觉得这味儿有点不大对呢？
“咳咳！”司二书咳嗽了两声。
司空赶紧递茶过去，司二书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司空，你说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司老狗率先发话了，司空也不推拒，他瞒下自己变成烛九阴一事，把其他的尽量精简一番，说给了在座的人听。
徐州东这才明白，怪不得司空会知道他那么多事情。原来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经历很多冒险，成为生死相依的兄弟，甚至在自己进入青铜门以后，他还一直坚守着承诺，等他回来。
而司老狗听到最后，更是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盯着司空的眼睛，“你再说一次，你真的——？”
“爷爷！我成功了！那个它并不是无可战胜的！在我来这里之前，命运就已经被逆转，汪家人已是穷途末路，不可能再复起了！”
“好好好！”司老狗连说了三个好字，“没想到在我活着的时候，还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不愧是我司氏子孙！司空，做得好啊！”
“可是，那个计划牺牲了太多的人……”
司老狗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心中的某处顿时柔软了下来。
无论变成什么样，无论经历了多少，他的司空依旧保留着心底的那份温柔和善良。他曾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人心易变，丑陋不堪。可司空却没有，尽管不再单纯，却还依旧善良！他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
“爷爷，我知道有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就像是即便知道历史的进程长什么模样，你也无法过多地去干预，去阻止。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奴隶社会不可能一夕之间变成社会主义，因为生产力跟不上。
同样的，即便知道了“它”是谁，司空依然无法做出更多有效的回应。
因为该死的人还没有死，该长大的人还没有长大，所以他必须要等。等到一切天然有利的条件形成，等到一些秘密因为时间浮出水面，等到有的人能背负起这个重担。
水到渠成，也唯有这样他才能抓住机会，用最短的时间，一击即溃这个操控九门命运的魔鬼。
瓦解王家人的计划形成于徐州东进入青铜门后的第五年，而在这之前，他几乎可以说是两眼一抹何，根本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是现在不同了，它一定没有料到，会有另一个司空出现在这世上，并且还带着足已毁灭他们的记忆，于深渊中呼啸而来。
如果说逆转命运的计划必须要在2010年展开，那么司空所能做的，就是要保全更多的人，并让这一切尽可能提早结束。
任何一个计划的改动，都需要时间来周密筹备。
司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们在司宅暂时安顿下来。为了不暴露身份，何清清还特意给四人备上了几徐人皮面具，以供出游使用。
今天，司空心血来潮，打算去西湖边上，到自家的铺子里转转，顺便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看2000年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三个人易容后，来到著名的旅游景点杭州西湖。
现在旅游业还没有那么发达，所以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多。
司空找到西泠印社，忙招呼两人，“徐州东！快过来！带你认认门！”
何清清搭着徐州东的肩膀，问他“猜猜，哪个是司空的铺子？”
徐州东又不傻，说了句“右边”，就跟在司空的身后进去了。
“啧！真不好玩！”何清清嘟囔着，也紧随其后。
今天店里和往常一样冷清。
司空绕过门口的架子，再往里走，就能看到两个睡倒的人。王萌支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地打盹。司空干脆就躺在沙发上，用书盖着脸，睡得正香。
何清清直呼：“好家伙！”转头对司空笑：“司老板，心够大的呀！”
司空冷哼一声，却没有叫醒两人，店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起此彼伏的呼吸清晰可闻。
他都忘了自己曾经过着多么安逸的生活了，看他们这样，非但不生气，反而勾起了自己心中那一点点怀念。
何清清看徐州东拿着架子上一个瓶子反复瞧着，就好奇走过去瞅了一眼。
“呦！”他仔细瞧了瞧，“这高仿做得不错呀！”
刚说完，徐州东的眼刀就飞了过来。
“瞧你，说两句就不高兴了，人家卖古董的都这样，你不懂。”
“是吗？”徐州东望着手里的瓶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的，简直能盯两个洞出来。
司山居的店面不大，三个人一会儿就转完了。
司空看看表，已经中午了，就叫他们：“走吧，我请你们去楼外楼吃鱼。”
谁知三个人刚走到楼外楼楼下，就碰上来找他们的伙计
第370章 :尽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