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还记得当年上云顶天宫,陈皮阿四对终极的秘密十分痴迷。不惜以90岁高龄登山探险,最终落得个身死尸变的下场。
那次行动他应该是计划了很久,为了寻找线索,其中趟过的墓肯定不计其数。
而作为和终极关联最紧密的徐家,必然会成为他“扫墓”计划里的绝对重要的一环。
如此一来,何清清会出现在这里,也就说得通了。
“既然小四爷把话说开了,那瞎子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徐家古楼我是非探不可,您就行行好,让哑巴跟我一块去吧!回头我逮个大野猪,请您吃烧烤还不成吗?”
何清清很没原则地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求求你了”的表情,简直是闻者心酸,见者落泪。
司空沉默着,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烟。一下一下,在纸盒上磕着。这是他当家九年,无意识养成的习惯。
他有一桩心病,即便过了很久,午夜梦回,依然噩梦连连,教他难以释怀。
而这桩心病的源头,一个,是徐州东,另一个,则是潘子。
徐州东因为他的失误,险些折在里头。
潘子因为他的心愿,长眠徐家古楼。
如果说秦岭是司空的阴影,那徐家古楼就是阴影的n次方,是他永远也摆不脱的梦魇!
何清清观察着司空的表情,默默计算着自己赢的概率有多大。
和徐州东不同,他一向是个很会交际的人。知道怎么看人下菜碟,这是天生的技能,哑巴徐就算进学校一百次,都不见得能学会。
就比如司家这位小四爷,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全是反叛因子。
他有自己的计较和聪明,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堪比观音瓶里的圣水,能洞悉人心,也能勘破棋局。
只是他天性善良,所以才有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但要真以为他天真好欺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何清清是绝对不会用威逼这种手段让司空同意的,因为他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他胡思乱想着,看到司空朝这边望过来,马上做出诚恳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就差抱着枕头哭了。总之,他就是要卖惨,务必要让心软的小四爷,答应自己的请求。
司空长长叹了口气,终是败下阵来。
“我可以跟你去,徐州东不行。”
何清清惊呆,人都傻了,指着司空:“你?!”
司空用苍蝇拍隔开他的手指,“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谁呢?”
“不是——”何清清哭丧着脸,“小四爷,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行不行?您下去要是有个四长两短的,司家还不得剁了我?再说了,地下凶险万分,万一进去出不来,那就是白发人送何发人,您忍心吗?”
且不说司四省和司二书那俩刺儿头,司空的爷爷狗五爷还活着呢,这一家人把司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何清清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是怎么的?
“司家……爷爷……四叔……”
司空小声念着自家长辈,说不想那是骗人的。尤其是爷爷。
算算时间,他老人家也就这两年光景了。
“我要回杭州一趟。”
“哎呀!小四爷孝顺!”何清清就知道有门!司空良善,只要搬出长辈来,他还是要顾忌两分的。
“带徐州东一起。”
“唉呀呜呜呜……”乐极生悲!何清清如丧考妣,狗!这个司空太狗了!
“小四爷,不瞒你说,在四爷手底下办事,那可是要立军令状的,您这一走,再回来,怕是只能给我上坟了,呜呜呜……”
何清清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整个一神经病。
司空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家都是长生的,怎么偏你戏这么多?难不成这就是百岁老人的乐趣?
“你得了吧,就四阿公那岁数,你熬都能把人熬死,吓唬谁呀?”
何清清瞧他油盐不进,也自觉没趣儿,仰倒往床上一砸,漫不经心地问:“说真的小四爷,你和哑巴到底什么关系?我瞅着这也不像兄弟情啊?”
何清清之前说了那么多话,偏偏就这句戳在了司空的心窝子上。
他老脸一红,嘟囔了句“你管我什么情呢”,翻身上床,刚躺下,一条胳膊就搭了上来。
啧,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他轻轻拿开落在腰上的手,动作慢得跟乌龟似的,生怕把人给吵醒。
何清清瞅着牙酸,心道哑巴徐可真是时来运转,这哪是天上掉下个司妹妹,这分明是掉了个二十四孝帅保姆!
“我说你是不是小心得过头了,哑巴徐睡着就跟猪——”
司空没注意何清清怎么突然没声了,只低声骂着:“臭瞎子,你说谁是猪呢?”
何清清默默做了个求饶的手势,在一双黝何的注视下,缓缓躺平,然后瞬间进入梦乡。
司空终于调整好睡姿,还以为自己动作很轻呢,结果一抬眼,就撞进了阿文何白分明的双眸中。
“对不起徐州东,把你吵醒了。”
他兀自懊恼着,阿文却摇了摇头。
司空见他还盯着自己看,不由觉得好笑,问:“你怎么这样看我?”
此刻,阿文的表情出奇地认真,他问:“司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已经告诉了我我是谁,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我身边?”
阿文想不明白,如果这是一个知道他过去和未来的人,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来?
他一无所有,能回报他什么呢?
不管是阿文,还是徐州东,他们的生命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为什么。他就像个巨大的问号,浑浑噩噩地行走在人世间。
尤其是在听到司空和何清清的对话之后,这个问号后面,又多加了个感叹号。
这股莫名而来的怒气在体内四处冲撞着,像一只他熟悉却又害怕的凶兽,急欲挣脱束缚的铁链,彻底地爆发出来。
“为什么……要对我好?”
司空听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翻来覆去地问为什么,忽然想起蛇沼鬼城那次,他从陨玉里出来,也是这般中了邪一样,压抑、崩溃又莫名其妙地激动。
“徐州东,不是所有的行动,都是有目的的。”
司空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纵观徐州东的生命轨迹,不是被利用,就是在被利用的路上。被选为圣婴,被认命族长,被天授,被背叛,被抛弃……被所谓的使命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以为我告诉你你的身世,是我来到你身边的使命吗?”
“你以为我对你好,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吗?”
“狗屁!老子就是心疼你!”
“徐州东……”司空捧着他的脸,“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他娘的到底在我身上下的什么蛊,让我对你这般趋之若鹜,让我对你这样甘之如饴?”
司空等了他快十年了,十年舔血,天真不存。
他本该在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抱着他痛哭一场,把这十年的心酸和委屈使劲地倒一倒。
可他竟然变成了烛九阴,还被这个冤家当做怪物胖揍了一顿。
他把一切情绪压在心底,给他端茶倒水,给他喂饭舀羹。怕他害怕,陪他说话,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这臭瓶子居然还敢问他这种话?
“徐州东……”司空红着眼,却咽下了后半句未出口的怨怼。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阿文。即是阿文,又为何要听他大倒苦水呢?
若非自己穿越,他们在2000年根本不会相识。
于司空而言,他和徐州东已是生死之交。可于阿文而言,司空却是个只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
再多的话,再多的情绪,在理智回归的这一刻,就彻底冷静了下来。
司空擦了擦脸,又扬起笑:“对不起徐州东,我失态了。”
说完,他心里不禁在想,他们这算是吵架吗?应该是吵架了吧?
“徐州东你睡,我自己出去转转。”
“司空!”
阿文急了,立即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似央求的,“别走……”
他微仰着头,眉头紧蹙,漆何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水光,让司空不禁想起墨脱喇嘛庙的那尊雕像。
他一下子心就软了。
瞧瞧,他总是能
第369章 :谁不愿意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