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车子精准无误地停于车库,他下了车,上了直达公寓的电梯,抚摸着电梯间里那面装饰镜子的厚重而圆润的木质边框。多么完美而自然的纹理,如溪流、如熟美女郎的曼妙曲线。每一次,他都会发感慨,甚至,他下定决心租住那间贵得离谱的公寓,竟也是因为这面独特的电梯间镜子吧。舍得在细节上花心思的公寓,在这越来越务实的世道里尤显珍贵。
“你回来了。”女郎的令人沉醉的声音,连同似有若无的幽香一同袭来。
他整身仿佛坠入幽兰盛开的深谷,心魂骤然沉迷于一种死亡般飘渺透彻的异度里。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猜疑与警惕,然而,某一刹,他还是凶猛地吻住她那欲拒还迎的唇,像疯了一样狂热地发泄着他的欲望。
夜色降临,房间里弥散着一对情侣尽兴而满足的爱的余韵。手机唱响了“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不是让你换个铃声了吗?”他轻声嗔怪道。
“若不是它,我们怎能相遇?”她轻吻他的耳廓:“所以不能换的。”
他叹了口气:“不接电话吗?”
“再等一下,再听一会儿。”她又开始吻他微红的脸颊,直吻得那脸颊上绽放出性感而深邃的酒窝,她方罢休。
“知道吗?我喜欢看你笑,但是你几乎不笑。你的酒窝会摄取我的魂儿,我愿死在那里,永不复生。”她扬起动人心魄的美丽脸庞,对着他道出心中爱意。可是,他却别开了眼。“我要去趟公司。”他起身,麻利地整理自己。
“这么晚?”她起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丝质睡裙穿上,光着白嫩的小脚丫走在纹理细腻的地板上:“那么,注意安全。”
窗边的小茶几上有一盒烟和一个不起眼的打火机,她舞动细长的手指摆动着它们,稍后,一支烟袅袅地吐出虚白色的信子,在指间唱着欢歌。
她听到轻柔得几乎不存在的开关门声,却也没有回头张望。她知道男人都害怕麻烦的女人,所以她从不惹麻烦。
手机再度唱起“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还好吗?”磁音绵绵入耳,却惹她周身一激灵。
“他说去趟公司。”她作答,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几秒钟后,再仰脸,朝窗外缓缓呼出烟气。
“戒了烟吧。”对方轻声嗔她,又仿佛在亲吻她的耳朵。
“戒不掉。”她掐灭了烟:“说正题,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已经被发现了。”她的声音很轻,夹杂着惴惴不安的心绪。
“但你还活着,不是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只是喜欢你身体的男人,你只是要从他身上攫取秘密,各取所需,公道买卖。”
“阿雨。”她亲昵地呼唤。
“我在听,云儿。”
“怎么办?我真希望一切回到原点。”气氛紧张起来。
“怎么办?没有回头路可走。”一切没得商量。
沉默里,涌动着不容忘却的回忆。霜儿死了,无声无息,几乎没有人记得她,惦念她,奇怪于她的莫名死亡。而我是她的姐姐——唯一的亲姐姐。
电话仍在线上,对方很有耐心地听她均匀平稳的喘息声。他知道,她正陷在回忆里,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份难以简单定义的亲情。
父母离婚时,邱云只有十岁,跟着母亲去了波士顿,而比她小两岁的邱霜陪父亲留在了洛杉矶。从此,一对姊妹天各一方,期间,父母相继离世,她们又随各自的继父母以及继父母的新伴侣四处辗转漂泊,终于有一天,她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再次相见,是在今年早春的墓园里。27岁的云儿捧着鲜花望着一块冰冷的墓碑,霜儿就沉睡在深埋一切的泥土里。
她们没有默契,没有心灵感应,没有多少情感,没有共同经历的绵长岁月。唯有相似的眉眼与身姿,笃定着一份血脉亲情。
“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无论多么渺小,我要为她做点儿什么。”她终于开口,音色里蕴着夜的凄凉。
“这就对了,何况事成之后,你可以得到留学深造、远走高飞的大把资金,多好。”苏雨以现实的生意人的口吻安抚了她。一般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挂断电话忙别的去了,这个时候,线上线下的大把生意都在等着他处理、定夺。然而,他却继续循循善诱:“所以,我们尽量不要用‘复仇这种苦大仇深的词汇,事实上
第186章:十面埋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