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根本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别委屈了。这么个模样儿,完全不像个四十岁的女人。”霍爷哭笑不得,修长的大手掌疼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时间感慨起来。人啊,无论多大年纪,在父母面前,都只是孩子罢了,所以,她未嫁,我绝不能死。他暗暗发誓。
飞机抵达尔湾之后,胥家一行三人齐齐坐上了秦子冬娴熟驾驭的吉普车。铎爷轻声问身侧的阮秋:“怎么不说话?往时的伶牙俐齿都被姓霍的磨没了吗?”
胥子亮随即插话道:“明眼人可都看得出来,你娘厌恶你嫁去霍氏,洛氏就更甭说了,你们全家都厌恶。所以呢,还有谁?”
话题于无人应答中结束了。直到车子开进铎鞘庄园,众人下了车,铎爷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沉声道:“你呢,并不在阮秋的爱情局里,也很难踏进去,懂吗?”这一句,是轻飘到云里的柔声,却又似从天砸下的陨石,轰然砸碎了红尘痴心。
回到房中,洗漱完毕,阮秋本想看看书,忽而电话响了,她稳了稳情绪,接了起来。
“睿茗斋最近不太稳当啊。”
“劳您记挂着,小风波,平息得也快。”
“哦,那我今日想过去喝喝茶,可还方便?”
“方便。我这就过去准备,恭候您。”
该来的总会来的。收线瞬间,她想。
傍晚,睿茗斋一切如常,如同一块通透祥和的美玉,镶嵌在车水马龙的喧闹繁华里,诉说一段茗香四溢的往事。
“秦爷到了。”清亮悦耳的长声扬起,震得每一扇窗棂也跟着嗡嗡酥响。阮秋羽睫微抖,关了窗子,沉下一口气,娴熟地燃香净手,稳稳坐定于小小一方茶案江湖,细听楼梯发出一声声上行逼近的混响,进而,一位气派的老江湖映入眼帘。她起身颔首,迎上一句:“您来了,请上座安稳,待我为您做茶。”
“好。”他回礼落座,身姿仍是傲着紧着,眼里噙着看不清路数的缥缈。
于是,整室,除了香气流转、杯盏铿锵,再无任何明朗与欢愉了。
“为何偏选白牡丹?出了那样的事儿,还以为睿茗斋要杯弓蛇影一阵子了呢。”他啜了口茶,放下杯子,面色和悦地说。
“出事前晚,我的手机里收到了匿名邮件——幽冥入茶,欲累染至洁。”阮秋缓缓回话,茶汤从壶嘴滑出,幽幽入杯,散着柔色光泽与雍容香气。
“然后呢?”秦爷追问。
“然后,我只得找了借口,作别铎爷父子,留下细查茶叶供给往来的账目,然而——”美人又奉了一杯,他接过来,微抿嘴唇,浅浅地尝。
“然而呢?”声音绵软,不似逼问,只是幽幽递进,如同品茶,一杯杯一轮轮,慢而极有章法。
“然而,查至后半夜,仍没见什么纰漏,足见陆闲庭是个谨慎的人。”美人温柔一笑,见秦爷这一杯喝得松懈,便悄然撤了茶,转身端来茶点。
“那倒是。吴世昌和陆闲庭都在茶界浸泡多年,自然有些凡俗之上的真本事。”松软细腻的红豆沙在舌上融化开来,天然的香糯、淡淡的甜蜜流转弥散,渐渐,喉、胃、心、神皆松软了,陶醉了,于是,高傲绷紧的身姿亦和缓、安详起来。
“这滋味,真是好。”他由衷赞叹。
“这是我嫂子向云音做的,自她嫁入萧家,知晓了我娘的胃疾,便开始用心学做养胃的粥饭糕点。锲而不舍,驰而不息,年年岁岁,朝朝暮暮,终成凡俗之上的真味。”说到这里,她流露了真情,转而又平静下来:“您瞧我,竟扯远了。”
“秋儿,你扯来扯去,是觉得——我是替邱烁泉来探你的吗?”倏然,他干脆地挑明了问。
顷刻,她漂亮地反击道:“邱爷求得动您来办这种差事吗?”
第124章:岌岌可危的情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