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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宫变[2/2页]

一簪春 难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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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的禹清宁性子善良,弟妹受了委屈就会到西院避难所,那张妈妈虽不敢动手,但也少不得几句讽骂。
      “大小姐,这崽子学不会书算,我不过说上两句,他便咬了老妇!老妇这一身粗皮燥肉算不得什么,但这岂不是那别院的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指不定是二夫人教的,我需得纠正过来!”
      禹清宁低头看向才高到腰的孩子,正巴巴的望着自己哭的颤抖:“姐姐!我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猜也能猜到。
      “放肆!”
      带着威严的呵斥响彻院中,张妈妈更是陡然一个冷颤,抬眼望去,禹清宁的双眼在面具下平静如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让人臣服的高贵……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称呼府中的少爷?”
      “大小姐,莫不是脑子摔傻了?”张妈妈也不是什么善茬,收回那微弱的恐惧,又挺着腰板叫嚣:“大夫人早有言先,二夫人及其两位少爷小姐,都归我管教。若是管教不当,我岂不是丢了大夫人的脸面?大夫人怪罪下来,我如何是好?你又……”
      “住嘴。”轻描淡写的制止了张妈的废话,禹清宁委身坐下,替弟弟拍去身上的灰尘,瞧见了他掌心被竹条打的血迹斑斑的伤痕,眼中一凛,目光随之愈发寒冷。
      “想来张妈妈是知不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就算辰哥儿是庶出之子,那也不是你这腌?泼妇能够诋毁的,况且还有我这嫡出的大小姐在这儿。张妈妈怕不是觉得这几年过了些好日子,得意过头了?”
      “你!你……说什么?”从来只有被自己骂哭的傻子小姐,今儿倒像是中了邪一般口嘴伶俐,目光冷冽,一时之间,张妈妈瞠目结舌在了原地。
      不知什么时候,禹清宁手里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匕首。她浅笑着,指尖在匕首刃子上划了两下,阴阴的说:“红姑,你说,我要是宰了这么个混账姑婆子,父亲不会怪罪我吧?”
      红姑呆愣着看着小姐这与平常判若两人的言行,心里惊奇之余,更多的是痛快,想这张妈妈也是经常打骂自己,看着她一脸惊悚,心里别提多解恨。一听小姐同自己说话,立刻心领神会道:“自然不会,但可别脏了小姐的手,不如让红姑动手?”
      主仆俩一唱一和,吓得远处的张妈妈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我近来缺些银两,你这样不知深浅,忤逆主子的恶奴也没什么用,杀了脏手,倒不如卖去杂奴库,换几两银钱。”
      待转头看向张妈妈的时候,她已不知何时的跪在地上,竹条被扔的三丈远,满脸悲戚。
      “大小姐!大小姐我知错了!”
      禹清宁忍住笑意,心叹这倒是个挺会见风使舵的奴才。稳了稳心神,又道:“罢了,你这平头甲子的老太太,人牙子也瞧不上。今后,我不误你在大夫人那儿的差事,但是倘若,我再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或是我弟弟来告状……别说是卖掉你了,我还会找着屠夫来剥了你的皮!”言罢,眸子上浮现一股阴婺。
      “老奴明白!老奴省得了!老奴这就滚出去……”
      “慢着。”
      连滚带爬刚刚到东院门口的张妈妈又被叫住,浑身颤抖,脸上又苦了几分。“小姐还有何吩咐?”
      禹清宁一脸云淡风轻,顺势又躺倒在藤椅上,闭上眼睛缓缓开口:“你以后只要服侍好我陆姨娘即可,两位弟弟妹妹的课业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带他们入天锦书院,知道了么?”
      “老奴明白!老奴知道了……”话没说完,人都已经逃似的飞出了院子。
      微微远处,西院后宅,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立于墙头,倚靠着一旁的盘天大树,看不清面目,却从头到尾都在那处,观望禹清宁和禹闻离的那场闹剧。
      禹清宁察觉到了什么,向远处观望去,那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谢舟白幼时,便知道自己有个定了亲的妻子。
      他寄出一封信,信中宣称自己对这长辈强加的媒妁之亲强加厌恶,并且痛恨,他说,应该追随着心意和缘分,否则就算结为夫妻也不过是违心罢了。
      他寄出去,不过半月,便回了一封信。
      信中字迹娟秀,行云流水。
      却只有一首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便是那一首诗,他想,她或许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后来,他们常常以书信来往,他总是诉说他在谢府之中的那些苦恼之事,而她总是能有解决之法,给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没有初见禹清宁时的那惊鸿一瞥,如果,他第一个看见的是禹闻离,那个温婉柔美却带着一份骄傲的女子,或许,也就不会有之后的那些事,他们也不会白白纠缠荒废掉一年。
      他娶了禹闻离,洞房花烛夜,他喝的酩酊大醉,看着坐在床上微微发抖的禹闻离,他以为自己会恨她,可心中怪异的……满足。
      明明可以有其他办法折磨她报复她给清宁雪恨,却偏偏用了娶她这个办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厌恶她呢?
      他们才是同一类人啊,禹清宁不也说过么,他们二人同样是不择手段之人,谁又比谁高贵呢?
      或许,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他们同样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争取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惜一切,赤裸裸的暴露着自己的欲望,那样不是才更真实么?
      他撩起她的盖头,两双眸子相互交织,都带着忐忑,以及他们独有的傲娇和对他人的嘲讽。
      谢舟白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警告她:“别这样看我!”
      她没有丝毫退缩与慌乱,只是流起了眼泪。
      可这却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这么看着我吗?真的是一点都不怕死么……都被吓哭了,还装什么啊?”
      她却冷笑:“我哭,不是被你这可笑的伎俩吓到,而是因为,我竟然为了你这样龌龊的人,杀害了我的姐姐……”
      谢舟白怔在那里,他仿佛听到了他最不想接受的那个事实:禹清宁是因他而死。
      不管如何,他依旧是所有人眼中,那个最可恶的人,一点一点,更加配不上禹清宁。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甩了她一耳光,看着她嘴角含着血丝倒在床边,最后一丝的傲娇也被摧毁,心里多了些快意。
      可手却不自知的颤抖起来。
      他离开了婚房。
      回来时,禹闻离一身素衣站在门口,问他去了哪里。
      他故意撒谎,像是想要气她,笑着说:“你的滋味,肯定不如春香阁,你说我去干嘛了?”
      她却没有被气到,只是轻飘飘的转身离开。
      他攥紧拳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上了那么多他不自知的情绪,波涛汹涌。
      自此,互相折磨,永远不要妥协罢!
      爱,分两种。
      一种互赠甜蜜,眷谴终生。
      一种带着卑劣,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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