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伤的是皮毛而已。
然而,花有各样红,人与人不同。严苍培投资织布行业,做起了布匹生意,愈做愈好,渐渐做成家大业大,富足有余;而王庆禹与何藩则是满足现状,不投资,不置产业,吃老本,优哉游哉;李籍则显得稳妥,一部分留在身边过日子,一部分用于老家农村买地买田,搞起了土地出租;最惨的还是盖世通,整天嗜赌如命,不思长进,数年下来,无妻无室,孤寡一身,住房换了五次,一次比一次小,最后只有个单间落脚。盖爷混成了丐爷,吃饭都成了问题。好在江湖上还有“四枪一炮”的传说,那个“四枪”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四枪”不会给钱与盖爷,有钱就赌,无底洞一个。但是,吃肉喝酒没问题,添置衣物家具什么的,他们毫不吝啬,毕竟,结义之盟摆在那里。
自老二家遭受毁灭性打击以来,盖爷仿佛懂事不少,不赌,也不瞎混,成天陪着王庆禹,照顾他吃喝起居。严苍培带着王庆禹远离汇州城,就是希望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淡忘苦难的记忆。盖爷紧紧相随,不离不弃。可是,老四李籍和老五何藩却不愿意跟来,他们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盖爷一想起这些,就是一肚子火,骂骂咧咧,背信弃义,猪狗不如。严苍培倒是不怪罪两个弟弟,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各有各的主张,各有各的难处,没必要强求。
“老乡,前面的老乡,等等我!”薛蛮子从后面气吁吁地赶来。
严苍培回头望了一眼,惊诧道:“蛮子?!”
盖爷停下脚步,大老远就吼道。“蛮子,什么事?”
“我想跟你们一路,一起到处走走,然后一起回老家。可以不嘛?”薛蛮子直言自己的想法。
“嘿嘿!这个?”盖爷干笑两声,做不了主,望着严苍培。
严苍培从吃野兔肉开始,就知道薛蛮子也是个落拓大方之人,老实憨厚。老乡在异乡就是兄弟,是兄弟就要相互照应。“问题是,我们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更不知道要遇上些什么,如果有风险,我们怎么对得起你!”
薛蛮子笑道,“大哥,兄弟在一起只图个热闹。什么风险我没见过?不说哪些。你就说许不许我一路?”
“我没意见。你跟老三商量。”严苍培也笑呵呵的,他喜欢薛蛮子这个口气。转身对王庆禹说,“老二,我们走。”
盖爷见大哥表态,自己当然求之不得,有了薛蛮子,自己省却很多麻烦,偷着乐呢。“我们边走边聊。”
薛蛮子和盖爷跟在严苍培后面。“老盖,你不晓得。我是出川抗日的!我原先所在的部队,死的死,伤的伤,调的调,合的合,没几个人了。后来,我所在的新部队,最后一个老乡都战死了。于是,我才偷偷跑了出来。所以,打打杀杀对我来说,没啥稀奇的,吓不住我。”
盖爷哈哈大笑。“你这个逃兵,回去了是会被抓起来枪毙的。”盖爷很开心,他知道自己一生就败在一个赌字上,而今天这个薛蛮子,也败在一个逃字上,道路不相同,但命运却是一样,修道一生,毁于一字。
薛蛮子把自己的包袱提起亮了亮,神情严肃地说,“我不是怕死当逃兵!我是为了它们。团长的军衔,兄弟们的家书、烟杆、麻将、眼镜、钢笔。我要把它们带回老家,给它们修个坟,就是那个什么衣冠冢。”
“不说了。知道了!”盖爷知道他很有情义,也很负责任,见他愈说愈伤心,急忙打断他。
“老盖!”薛蛮子停了一会,又说。“假如我也回不去了,你一定要把这包东西带回我老家去,也算兄弟们回到家乡了。”
“好!好!好!”盖爷满口应承,心想,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前面两个基本上是没有说话,偶尔听见王庆禹叨咕“打飞机!”
一阵沉默之后,薛蛮子忍不住又发问,“老盖,我们究竟要去哪儿?”
盖爷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我猜,大哥的意思,多半是想杀几个人摆起,要不然,二哥的病好不了。”
薛蛮子一听,心头一紧,这是去跟鬼子干仗啊?!
第三章 同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