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且现在的状况是——她,一个女子,竟紧紧地贴在人家身上!
是一股暖流,熨帖的暖流,十九年来从没有过的温软。鼻尖隐约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少女芬芳。
刺客慌了,却像被施了诅咒,毫无动弹之力。
这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体验,是惊吓?是厌恶?是……悸动?
不愿多想,不能多想,他这样告诫自己。
“走开。”刺客言语间,伸出精壮的手臂,迅速拨开了章锦儿这只八爪章鱼似的障碍,连连后退几步,胸口间似有起伏,无端泄露了少年心迹。
章锦儿这辈子没有这么羞惭过,她刚刚做了什么?
贴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身上?还亲密接触了一会儿,她想得都要满地打滚,自己的面子恍如铜镜,碎了满地,似能听见破碎声。
“我,我不是故意的。”未曾言尽,一片面纱覆在了她的脸颊上。
沉香混着皂角,就这样铺天盖地,弥散开来。
章锦儿疑惑地抓住纱布一角,欲要掀起来,这才后知后觉,难不成这是刺客的面纱?
犹豫间,一只大手覆在她的手掌之上,滚烫、轻颤。
接着是轻轻的一扯,纱布就回到了原主人手上。
借着月华,章锦儿看到男人冷如玄铁的脸,和刀刻般的硬朗线条,无意间细看时,眉宇间那一粒痣竟在月光下闪了片刻,又使得男人的面庞柔和些。
他似乎在看章锦儿,然而无情的双眼,映着璀璨星辰,使人捉摸不透,不敢轻易猜度。
眨眼之间,那男人重又蒙面,恍惚是一场梦,一阵萧索的树叶飘落后,独留章锦儿一人。
衣袂飘然间,那男人从空中抛下三个字:“刀一啸。”
“刀一笑?”“刀易笑?”
章锦儿挠挠脑袋自言自语:“是什么武功招式?还是接头暗号?”
摇摇头,乡村傻姑娘,又开始她的活计,这个风潮并没有留下多大的波澜,章锦儿又埋头苦干起来。
只是一想到那男人的眼神,冷峻的面庞,还有自己恬不知耻的贴身,就面红耳赤。
丢人啊!
章锦儿无言呐喊,她一个清白女子,可千万别让人误会成勾栏里的轻浮样儿啊。
“啊啊啊……”这心思淳朴,扭捏于一个动作的姑娘,在月夜下长吁短叹。
以至于到了床上,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乎,第二天,章锦儿无心插柳,给自己上了个“黑眼妆”。
顶着略显憔悴的脸,她强打精神,深吸一口气:“没事的,每天都是一个新开端,我是绣娘章锦儿,嗯。”
边打气,边走路,这一不留神,就和一个过路人撞了个满怀。
“你是谁?”
章锦儿满眼冒金星,好容易抬起头打量,发现面前站着一位女子,容貌称得上秀丽。
“我,我是……”揉揉发晕的脑袋,章锦儿满脸歉意地介绍自己。
谁料旁边随行的一位女子漫不经心地开口讥讽:“哟,你还不知道她呀?昨儿个宋大小姐好说歹说请师父留下她,一个乡村里来的野丫头,说要做绣娘。呵。”
轻蔑的笑声传来:“哦,是你啊,难怪脚步虚浮,怕是欣喜若狂,要叩天拜地了吧?”
一阵“嗤嗤”的笑声从那些个女子的绣帕里传来,她们掩面,交换着眼神,暗流涌动。
第6章刺客其人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