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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一南紧闭着眼,使劲全身的力气才将按捺不住要窜蹿上来的窒息感甩开,稳着身子蹲在她面前,与她对视,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
      “不要哭了,我没事。”
      怎么没事?哪里没事?!
      子初重重的呜咽了一声,扑进他脖颈间,他还微微颤抖着的手顺势覆上她的后脑上。
      “肖一南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了?”
      “我......”
      要怎么说?
      要把那些沉在心海深处的过去翻出来,一一摊在她面前吗?
      说,看,这个像狗一样的人,就是他肖一南吗?
      他办不到!
      肖一南深吸了几口气,挂在身侧的拳头握住又松开再握紧,还是没有勇气回答她。
      “......我腿好酸,先起来好不好?”
      子初点点头,放开他,但眼里还是方才夹杂着疑虑的担忧。
      “你刚刚,像是要晕过去了一样。”
      肖一南帮她把掉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深深吸了口气,牵强的扯起嘴角,说:“只是有些低血糖,不碍事。”
      真的只是低血糖这么简单吗?
      张心丽为什么说他是魔鬼?
      当初的事又是什么?
      ......
      子初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
      “我先送你回家。”
      子初摇头:“我要先去看看肖佳宝。”
      “好。”
      爷爷曾和子初说,有的人的一生过的很长,有的人的过的很短,这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
      日子过的顺心的人,会觉得一生太短了,这样的人,即使是遇见不开心的事儿,他的眉眼间的暖意,也会将眉间的褶皱抚平,这样的人他是有盼头的。
      而嫌日子太长的人,你看眼睛就会知道,他眼里是没有光的。这样的人,他的盼头用光了,也没法续上。
      肖一南应该偏向于后者,但不完全是属于后者。
      子初想起第一次见肖一南的时候,他身上就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颓然和疏离感。
      就像是一座坍塌不久的园林,青葱生机正渐渐褪去,却无意复兴。
      他疏离的,不是人,好像是这个世界。
      子初看着医院走廊里一闪一闪的白炽灯,想起当初镇上因为一场大火失去妻子和子女的张老头。
      失火的屋子没有修复,他就整天坐在门口,像是死的,爷爷偶尔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会活过来一下,子初路过的时候看过去,他又像是死的。
      肖一南脸色发白,坐在长椅上,穿着灰白色的t恤,像是嵌进医院冗长又苍白的长廊里去。
      子初觉得,他和张老头好像。
      肖玉清大概是出去抽烟了,回来的时候浑身的烟味,见到两人没说什么,进了病房,半晌出来说是肖佳宝没事了,让他们先回去,门一开一合间,张心丽看出来,她的脸还肿着,表情复杂,子初还没看明白,门就又关上了。
      她甩了甩头,把手覆在肖一南手上,说:“我们回家。”

第20章 恶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