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给我送来许多衣饰,明日一早我便去袭香院给她请安。”
谢老夫人按按她的手,“这便好,自从你翁翁仙去,我也不大管事了。府中上下全赖你大伯母尽心操持,很是不易。现下你爹娘尚在汝州,钊儿知汝州四年颇有政绩,待选调令下来回京述职,咱们一家人便可团聚。”
复又笑道,“当年走的时候你还是垂髫小童,一晃眼长这么大了,祖母真舍不得你长大。”慈爱地扶了扶谢栩发上的云月簪,喟叹,“不知哪家的如玉郎君堪配我十二娘的蹁跹貌。”
谢栩微低下头,却轻扬了眉眼“能让十二心慕之的郎君,必要轩朗如朝霞,容色若九春。”
翌日清晨,谢栩起身了。
双鸾菱花照子里的脸有些黄黄的,谢栩心内一阵哀嚎。昨夜在祖母处逗留太久,回到琵光阁胡乱睡下已是亥时了,好容易才从温软床褥中挣扎起来。
忙让妆砚打了热水净面,细匀了玉簪粉,乌发堆成垂鬟分肖髻,唇施小朱。
为谢栩篦发的柚香看向镜中人,不由赞道,“娘子可真好看!”
谢栩弯了眼角,戴上余下一只琉璃耳?,“走罢,这时辰大伯母该起身了。”
谢府两房人马,大郎主谢钦与小郎主谢钊,均是一母所出。因着未分家另辟府邸,故东苑驻扎大房人马,二房则长居西苑。
不同西苑的亭台楼阁,一步一景,东苑的布局极为规整,屋舍轩俊。
谢栩带着烟颂柚香二人,径直穿过天井。还未绕过月洞门,便闻到一阵浓酽花香。
烟颂捧着描金海棠黑漆盘,轻声道,“好香!崔大娘子的院中想是春满园了。”
柚香吸了吸鼻子,道,“怪不得叫袭香院呢。”
谢栩淡笑,兀自往院中去。果然好派姹紫嫣红光景。早间的水雾还未全散去,鸟鸣啾啾,
心旷神怡的谢栩突然觉得早起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廊下女使快步迎上来,一壁欠身道万福,一壁引了谢栩进屋。
只见一个缃色的身影立在窗边,逗弄着杆上的翠色鹦鹉。闻声回首道,“是十二来了么?”
这便是谢栩的大伯母崔大娘子。两颊贴着珍珠面靥,眼中似有精光,四十左右的妇人,却保养的很不错。
谢栩上前福身见礼,道“十二给大伯母请安,伯母安康。因昨日在西苑踯躅,收拾停当后方来拜会,万请伯母见谅。”
崔氏忙携了她的手,扶起来道“你这孩子,一家人不必多礼。”又吩咐左右,“给你娘子看茶,上果子。”
谢栩看一眼烟颂,烟颂即捧上那描金海棠漆盒。谢栩道,“这是我??萃形腋??复?乩吹娜曛莘缥铩U庑┠瓴?覆俪指?腥耸拢?嘤行晾停?坏阕游锸玻?骨氩?甘障隆;褂凶蛉漳?钊怂屠吹囊率危???嘈徊?缚垂耍
又敛?行了一礼,崔大娘子笑着搀她入座,和煦道,“你??莺臀椅?ㄦ玻??娑?逋夥牛?┲屑依镂易允且?锍闹苋??銮夷愀栈馗??院蟪雒沤患实氖比栈苟嗄亍N抑?滥悴蝗保??粲惺裁床蛔愕牡胤剑?」芨??杆蛋 !
谢栩感激一笑,大伯母还是那么妥帖,打小在谢府,就没人说她一个不好的。
崔大娘子将果盘往谢栩手边一递,问她家里人的近况。又道,“如今你三个哥哥,进学的进学,入仕的入仕。一个个都把家当做驿馆,鲜少能聚在一处的。看情势竟比东宫那位还要忙。这半月你大伯也在礼部不着家,偌大的府邸,愈发冷清了。幸得你回府,有人伴着,我心里喜欢极了。母亲定也喜欢极了!”,
正说着,外间传二郎来了。
谢栩忙起身,见屋内进来了一个颀长的年轻男子。穿牙白澜袍,束青玉冠,行走间自有清举意气。
他旋身向崔大娘子请安后,笑盈盈看向谢栩,“十二娘几时回来的,我竟不知?”
谢栩看着他的笑脸,手上有些痒痒的,欠身道,“二哥安好,我在汝州时见大伯来信告知谢衙内目下供职枢院,前途大好。想是贵人事忙不曾知,前日我便到啦。”
谢桢听她调侃,愈发笑靥如花,“十二长了身量,一并修的伶牙俐齿。”
时任礼部尚书,娶崔氏贵女,崔大娘子生谢杭,谢桢,谢槿三子。另有两房妾室刘小娘和连小娘。连小娘生一女谢浅,嫁炽侯;刘小娘得一幼子谢桦。
二房郎主谢钊,敷文阁直学士,知汝州,娶东阳郡王之女颐真县主,所出唯谢栩一女。
谢钦与谢钊,均是家主谢绛嫡出。因此谢府东苑驻扎大房人马,二房则居西苑。
日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