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临的是飞白。
写起来丝丝入扣,颇有一种怡人的笔画美,字字句句顾盼生姿。
飞白是裴珩一贯书写的字体。
裴令仪去燕申斋借书时顺了几张他的手稿。
纵使她书法尚可,也不敢大意。临摹了十来遍,方真正下笔。
选了低调的白篆纸,令仪模仿裴珩的口吻,写了一封意义很暧昧的信。
“自别后,风枝雨叶空撩乱。愿幽期小赏,破我平生愿。珍约未成,待佳节秋事,但凭素笺传吾意。”
落款是裴珩的字,“玉衡”。
裴令仪亲手将写好的信放入素面信封,拿火漆封得严实。
她叫芽儿将信给隆儿,让他务必暗中送入贺姨娘手中。
隆儿照办不提。
洗秋院的春纤急急从庭廊走来,拐角处和端水盆的小丫鬟撞了个满怀。
铜盆在地上转了个转,水洒了二人一身一地。
春纤手中的信也不能幸免。
她见此,扬手便给了小丫鬟一耳光,怒道,“没长眼的东西,眼珠子不好使就去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炼。”
鲜红的指印很快浮了起来。
小丫鬟委屈极了,捂着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嚎什么丧呐,我还没死呢!”
午睡起的贺姨娘被院子里的动静闹得头疼。整了整身上的亵衣,披散着发,极其不快的下了榻。
春纤立时告状,“姨娘,是蔻儿不长眼撞了我,您看,信都湿了。”
贺姨娘咦了声,“何人来信?”
她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仆妇,冷声道,“蔻儿退下,自去领罚三十个手板子。既然端不稳盆,就好好练练手上的功夫。春纤随我进来。”
进屋后,贺姨娘见无人后方拆开信。虽已被涸湿了一角,但大致内容都能看清。
看罢,贺姨娘勾起了唇角,“男人么,没有一个是不偷腥的。”
春纤好奇,也凑近了看,“二郎主要约姨娘共度中秋呢。”
她是贺氏从府外带进来的,原是心腹,知道的也比一般人多。
春纤揶揄道,“以姨娘的风姿,是个人都要念念不忘呢。”
贺姨娘把信揉了,扔在博山炉里,很快就燃尽了。
她问春纤,“是谁把信送来的?”
春纤道,“西苑的隆儿送来的。”
“怎么不是扫俗?”贺姨娘顿住脚问。
“据隆儿说,扫俗时常跟着二郎主,恐怕落了别人的眼。隆儿常在内院行走,年岁又小。他来送信,要方便许多。”
贺姨娘闻言才满意点头,欠过身,按了按头上的折股钗,慵懒一笑,“这下好了,他自己找上门来,我也不用费心思去让他上钩了。”
至晚间,大郎主裴琮来了。
贺姨娘心中不耐烦和他兜搭,面上却做了十足的温存小意。
又让春纤温了酒送来,一番甜言蜜语只把裴琮哄的乐不思蜀。
二人吃了酒,贺姨娘松松绾着头发,外衫半开半掩,露出葱绿的抹胸,一痕雪脯,扎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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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美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