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老夫人往府内走。
裴老夫人年轻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至老年，也半分睿智不减。
她照顾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壁踱步，一壁和众人说话。
谈及此次大慈恩寺之行，礼佛之余，给静仪和玉仪求了姻缘，给柴茂求的前程。
她还捐了一大笔香油钱为菩萨塑金身，为府中女眷们都祈福求了平安，连戚、贺、王三位姨娘也没落下。
众人听到这哪有不真心爱戴的，私底下的勾勾绕绕到老夫人这，只剩下敬服。
一行人将老夫人送至载福堂，裴老夫人也没留她们。
只说是坐车累了要休息，单叫了令仪留下，众人便散了。
玉竹服侍老夫人换过家常衣服，裴令仪亲自捧了茶给裴老夫人。
松苓取来松软的蜜合色坐褥和青缎大迎枕，仔细铺排在黄花梨木罗汉床上。
老夫人这才松快了许多，惬意喝了半盏茶，让令仪挨着她坐下，道，“还是自家屋子舒服。我老啦，出去待了几日，就浑身泛酸不自在。”
令仪半跪起身，要为她捶腿。
老夫人抬手让她起来去，说不必，“让松苓来，你陪祖母说说话。”
令仪坚持，裴老夫人知道是她的孝心，就半阖着眼养神，任她去。
不时絮絮的和她说话，“三娘，往后再不许和茂儿胡闹了。万一生了变故，多让大人揪心。你祖父走了这么些年，我身边也只你一个孙女伴着。元娘和二娘是你大伯庶出，又不常上我这来，总归隔了一层。四娘擎小由你??荽??阑姑怀て搿Ｄ懔礁龈绺缬赡悴?复?螅?Ｄ暝谑樵憾潦椋?簿凸?旯?诨丶掖?溉铡Ｗ婺干肀叩那捉?耍?恢皇侄际?墓?础５仍俟?改昴慵芋牛?砹嘶椋?揖褪窍肓裟悖?擦舨蛔 ??
令仪听着听着，眼中便掉下了泪。
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祖母，哭着说，“我不嫁人，我要永远伴着祖母。”
老夫人见令仪突然失态，哭成这样，还以为自己话说错了，连忙抚着她的背哄道，“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哭成这样！”
令仪哽咽道，“我没事，祖母，我只是觉得自己太不孝了。以前仗着您给我撑腰，顽劣了多年，让您为**碎了心。腿脚本来就不好，还亲自去寺里给我求平安符。”
她又添了一句，“您别打量我不知道，什么斋戒三日去礼佛，都是幌子！您是忧心我醒不来了，才去求了神佛。您可从来不信佛。”
裴令仪越说，越觉得罪孽深重。
祖母给她的爱太多，她却没有好好回报过。
裴老夫人听她说出来了自己的心思，也是长叹一声，抚着令仪的头发，慈蔼道，“可不是吗？当时府医说你恐怕醒不来了，唬的我的心都不会跳了。还好你??萑系醚雍滋玫拇蠓颍?┱虢?憔茸??础Ｎ依狭耍?霾涣诵矶唷Ｖ挥屑南Ｍ?谏穹鸹び樱?巫拍闫桨病！
她接着道，“现在你也大了，晓事了。你要记着，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好好保护自个儿，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裴令仪止住了泪，正色道，“嗯，我听祖母的话。祖母也要为了我，好好保重自己。”
裴老夫人一哂，“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这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裴令仪最听不得祖母这种话。
纵使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人间规律。
真的太残酷。
她直喊道，“不听不听，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福绥万年！”
裴令仪心中再次坚定了要将柳去疾纳为己用的想法，为了祖母。
玉竹见此不免感动，她亦娓娓劝道，“老夫人有三娘子这样乖巧又灵慧的孙女常伴身侧，每天都能多添两碗饭呢，定会康宁永伴。”
祖孙二人闻言都笑了。
话毕，裴令仪才跟着松苓去重新梳洗，两只眼却还是红红的。
被松苓取笑道，“娘子今日穿的衣裳上也有兔子，这会不就活像那月宫的玉兔吗？”
裴令仪笑道，“松苓姐姐这张嘴却是不饶人的，祖母快给她许个好夫婿治治她。”
松苓听见要给她找夫婿，飞红了脸，忙端着脸盆逃也似往外间去了。
①?O发：未出嫁少女发式。
不信神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