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没有立即回眠风馆,得知了那两个小厮的信息,她脚下生风地赶往了裴珩的书房。
以往这个时候裴珩都还在燕申斋忙碌。
侍立在石阶上的扫俗恭敬将她迎了进去。
“父亲!巧了,全管事也在。”
裴令仪笑眯眯从狻猊铜鼎大香炉后转了出来。
裴珩正坐在书案前一目十行看着账册。
西苑总管周全立在一旁,正在汇报二房这一旬的收支情况。
主母江氏于庶务上并不精通,是以裴珩下职回府后还要过问西苑账面上的事。
得亏有了全管事这一号能耐人管理二房各项事务。
他又对裴珩忠心,天长日久众人便唤他“全管事”,而非“周管事”,亦是美誉。
周全侧身,笑着向她行礼,“三娘子来了,娘子安好。”
裴珩则站起身,踱步至令仪面前仔细观她面色。
半是高兴半是生气道,“晨起看你还昏睡着,把我和你??莩畹谩<甘毙牙吹模?膊徊钊死锤嫠呶摇:萌?寺穑磕芘苣芴?耍磕阏馍硖褰?米∫估锍隼创道浞纾俊
裴令仪心里哀嚎一声,裴珩连珠炮一样发问,令人头疼。
但她真的好高兴。
能够重生回父慈母爱的时候,父亲还没有被那些奸人所害。
令仪借搂住裴珩胳膊飞快眨巴了眼睛,强迫眼泪不流出来,拖长尾音道,“知道啦!快饶了你女儿吧裴尚书,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还不成?非要每次都念咒给我听。”
裴珩无奈,拧一下令仪的圆脸,“你吃了没?这会咱们一起回延碧堂罢,你??莺兔妹没沟茸盼彝矸鼓亍!
令仪道,“好哇,不过我要借全管事一用,特向爹爹禀一下。本预备去一趟前院,刚好他也在。我就一便说了。”
“哦?你要周全做甚?”裴珩好奇道,“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裴令仪不满,“这回可是天大的正事!”
继而换了语气笑眯眯道,“全叔,你可一定要帮我。”
全管事一听这话先抖了抖。
一般而言,只有三娘子闯祸了需要他帮忙解决,或料理善后才会这么说。
譬如,三娘子八岁就拿板砖开了新都侯小儿子的瓢,十岁时故意把前来做客的韩五娘吓得晕厥。
还有年程更远的。
上房揭了先老太爷的瓦,观察他一天抽几回烟叶子,被发现后献殷勤给老太爷敬烟结果把人胡子给烧了……
桩桩件件,琳琅满目。
昨天才和柴小郎君贪玩落了水,今天就来找他办事。
全管事不敢想,只臊眉耷眼的鹄立一旁,真心不想接这一回的活。
“什么天大的要紧事,你且说说。”
裴珩回身取了博古架上的一个精致小匣子放在手边。
也不急,坐下来等她回话。
“是这样,我此番落水是有人所害。有个船夫载我们,结果我忘了防备,他从背后推了我。当时没有别人,只有我和柴茂。他回来没敢给姑母说实话,方才我醒来去找柴茂问情况,才得知府上的小厮说话引他去水边,他没长心眼,约我一同去。那划船的汉子又恰巧出现,我没长心眼,直接上了船。后面就……唉,不说了。那船夫跑了,我们现在只有先寻那两个小厮,要尽快,我怕打草惊蛇,只好趁夜来寻爹爹和全叔。”
裴令仪掩面,也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太过蠢钝。
为了说服裴珩尽快找到幕后黑手,她算是舍了面子自曝。
裴珩本来淡淡坐着,可令仪的一番话信息量太大,裴家长辈们都以为是令仪和柴茂二人贪玩,不小心落水的。
结果是被人害的!
裴珩心惊,脸色极不好,嚯的站起身,重重拍了下乌木书案,那匣子被误伤哐当掉了下来。
全管事眼疾手快接住了匣子,又放回原处。
他眼中泛起浓重的愧疚。
他是忠仆,也是老仆。
府上大小主子把他当亲人一般无二。三娘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结果在自家被推入水中,何人这么猖獗?
“真是岂有此理,周全,你速速去查!究竟是谁吃了他娘的熊心豹子胆,胆敢害我女儿!”平时最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裴珩,气的直接飙起脏话。
令仪赶忙给他爹添了一杯凉茶,劝道,“爹爹别气了,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嘛。”
她又给周全详述那天情况和小厮样子。
主要是找那面相柔媚的小厮,如此这般那般的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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