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很快来到地方。
老人家的房子还是那种农村的瓦背房,取出钥匙开了门,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是如此的简陋和杂乱,一旁的角落还堆着许多的塑料瓶子和成捆的纸皮,很难想象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人家就住这种地方。王丽婷很快就找到老人家说的月饼盒,拿出来以后就直接放进自己的书包当中,并没有打开来看。
他们出了屋子,却发现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往这边看,目光警惕。然而社恐的潘梓豪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时候还是王丽婷上前去,简单地解释了两句。
毕竟这么多年的邻居,这妇女也清楚老奶奶的情况,也是痛心地叹息一声,对两个人的说辞也不加怀疑。
她们两个人聊着,一旁的潘梓豪只能无趣地四处看着,目光忽然落在了妇女门口洞开的里屋,然后一下子呆住了。
因为里面的间隔十分熟悉,似乎正是他在那个游戏当中的场景,尤其是里面一些家具虽然和游戏当中有所出入,但是大体布置还是分毫不差,原本老式电视已经变为挂墙的大屏液晶电视,而最为醒目的还是电视上面的那副山水画。
“你的儿子也是增城二中的?”潘梓豪突兀问道,目光看着墙壁上的奖状。
那中年妇女微微愕然,显然没想到潘梓豪会有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是的!”
王丽婷说:“我们两个也是二中毕业。”
中年妇女说:“原来如此。不过我那儿子要比你们大上许多东西,是老二中的。”
潘梓豪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很快又不说话。而王丽婷想着老人家还等着他们,也不和中年妇女多聊,和潘梓豪离开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潘梓豪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没有想好要不要下定决心,继续当人家的游戏测试员。他看了一眼手机,却赫然发现这时候却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时间,原本他计划起床就做最后的决定,结果被那个青年打了一拳以后,就一直在处理伤口,然后也就一直没时间去处理这件事。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回到医院,王丽婷亲手将月饼盒交还给老人家。
老人家让护护士打开她的月饼盒,从里面取出两枚玉吊坠,表示要将它们送给潘梓豪和王丽婷。
老人家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家传下来的宝物,原本是打算留给自己的孙子,然而今天却决定要将它们送给潘梓豪。
这两枚吊坠经过高人开光,有辟邪的效果。
此话一出,两个后生更不能接受这份礼物。那玉坠能不能辟邪倒是另说,却是实实在在人家的家传之物,可以说意义非凡,怎么能就此侵占。潘梓豪不擅长说话,所以只能由王丽婷再三推辞。
然而老人家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临老只有这一个孙子,却没能享过一天儿孙福。这两枚吊坠与其留给孙子卖掉,还不如送给救了自己一命的两个年轻人。因此她态度十分坚决,大有一副两个人不收就不瞑目的样子。
两个人无奈,只能各自接下一枚吊坠。在最后,老人家还祈求潘梓豪了一件事情。
“你想让我放过你的孙子,对吧?”潘梓豪说。
老人家点点头。哪怕再不孝,那也是自己的孙子,总不能看着他真得进监狱。
潘梓豪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单警察得电话,打开免提,当着老人家的面表示自己不再追究那个青年,希望可以把他放了。
单警察没想到潘梓豪会来这一出,出言道:“你救他的家人,他却打了你,害你受了伤,你还放过他?”
“这是老人家的意思,请你帮我一次吧。”潘梓豪说。
“那好吧,我会让手足帮你处理。”听了前面那话的单警察已经明白肯定是老人家开口了,哪怕作为警察也不好多管,既然当事人已经开口,那么这件事也该告一段落。
“谢谢!”老人家听到了单警察的回复,由衷道。
出了病房,医院又找上了他们两个人。老人家的孙子至今都还没有交医药费,所以这笔钱就落在他们的头上。然而不管从人情还是道义来讲,这钱都不是他们来出。这件事潘梓豪和王丽婷已经是真正得仁至义尽了。
末了,潘梓豪还是揽下了这笔账。如果是以前,他绝对拿不出老人家的医药费,但是他的手里还有陈美诗他们的六万钱,也刚好足够。
原本他打算留着这六万不用,到最后反悔了还能留有余地,可以把钱还给人家,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离了医院,两个人径直来到医院对面的一家煲仔饭吃中饭。
在等候东西上来之际,王丽婷将老人家送的吊坠拿出来欣赏,随后又拿过潘梓豪的那个吊坠。送给王丽婷的那个呈水滴形状,至于潘梓豪的那个则是圆环状,比寻常戒指要略大一分。
两个吊坠在王丽婷白皙的手掌上并拢着。它们是用一种白玉做成,只可惜不管潘梓豪还是王丽婷对玉石都没有太多得认识,但是近距离细细观看就会觉得两个吊坠通透无暇,也不难看出都是好玉。要说这东西实在贵重,如果不是老奶奶实在坚持,王丽婷真觉得自己受不起。
她不如潘梓豪,毕竟老人家这次的医药费都是他真金白银出的。
“你喜欢的话,可以都拿去。”潘梓豪见王丽婷一直在看着两个吊坠,以为她喜欢,于是便打算都给了她。毕竟这对吊坠不管从雕刻和纹路都是一对的,似乎是情侣之间的信物,都给一人反而恰好。
王丽婷却一阵摇头,将那个圆环送了回去,道:“算了吧,你为老人家出钱出力,怎么样我也不能贪了你的东西。”
“这吊坠很明显就是一对的,我们把它拆开了,好像也不太好。”潘梓豪说。
这一句话一出,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丽婷脸色一红,以为潘梓豪在暗示着什么。毕竟她也看得出这是一对,可是两个人不是一对啊。那么他是不是还有着其他的意思。
她和潘梓豪认识了十多年,今日却重新对他有了新的看法。世界上有什么人愿意为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做那么东西。而潘梓豪先是救了老奶奶的一命,慷慨放过了她那个忘恩负义的儿子,最后更是义无反顾地自掏腰包为老人家付清了医药费。这件事放在网络上,估计能收获一波热度。
潘梓豪却不知道王丽婷的想法,不过肯定不会苟同王丽婷对自己的这份欣赏,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自己这该死的共情之心害,明明与自己毫不相干,却总是杞人忧天,为人担忧。说句不好听的,那关自己屁事啊,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管好,还去关心别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别人的不幸总会黯然。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可笑的不幸,所以也渴望着有人可以对自己共情。
曾经有这么一句话:当一个人可以为一个幻想出来的人物感到悲伤叫做幼稚,而能够对真正的不幸无动于衷,这才叫长大。可这一句话对他来说却很难做到。
第十一章 无耻之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