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满目清明。
慌不择路的劲过去，沈中离这会儿也发现不对劲了。
她一只手解开他蒙着的面巾，问：“你没闻到尸体烧焦的味道？还是蒙面巾这法子有用？”
不对啊，他们当时离尸体那么近，李毅不可能一点味道都没闻不到。
沈中离越想越不对，抬手便捶在他肩上，恼道：“没事你不早说？一路上耍着我玩呢？”，害的她白白担心。
李毅捂着被捶的位置，装着呲牙咧嘴，装着身受重伤的模样，“小阿狸怎能这般狠心？”
沈中离懒得看他，就要将手拽回来，结果李毅这厮跟她较上劲了，愣是不松手。
沈中离无奈，“李公子，李大爷，你别闹了成吗？”
“我没闹，我确实闻到了，现在不是很舒服。”
“那你现在不吐了？”
李毅：“当年从西北大营带兵要打到成国皇都才算完，战火纷飞，要是一见到烧焦就吐仗还怎么打。为了克服这个毛病，我就把自己和一具烧焦的尸体关在一起，关了整整一个月。起初是吐的昏天黑地，多少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好在慢慢也适应了，自那以后再也没吐过，只是闻到了心里还是堵得慌。”
他寥寥几句说的轻松，可沈中离却想起来当初他闻到烧焦的人肉味后吐得脸色像是纸扎的模样。
分离的头三年她过的辛苦，李毅又何尝不是呢。
见沈中离有些心软了，李毅就坡下驴道:“小阿狸就可怜可怜我，多陪我一会儿吧。”，他就是想让沈中离担心他，为他着急，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在她心里是有些地位的。但是看着她生气、难过李毅心里也不好受。
成国相遇时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很多事情是他以为自己可以，但事实上却是他自己无法承受的了的。但自从和沈中离分别上了战场后他就开始什么也不怕了，因为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想的都是活着再见她一面。
李毅心里一直都觉得是他没保护好她，才会害得她留在成国皇宫。
两人难得有这般心平气和的独处机会，李毅觉得有些话横在他们之间太久是时候该说出来了。
他说:“成国三年，你可怨过我？”
沈中离：“无须为当年的事介怀。你当时若留下了，也不过是做个亡命之徒，这世上还要继续多些无辜往死之人。再说选择是我做的，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
李毅：“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如同现在，你离我很近，我却觉得相隔甚远。”
沈中离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回避这些问题，她说：“历代皇帝皆会在史册上留有记载，你剿灭暴君朝政，保百姓安居乐业实属明君，该留名青史，而不是同一个宦官在史册上留下几笔供人嗤笑的纠缠。”
李毅:“身后事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只要活着时你我安好，只盼你能再嚣张些，在放肆些，告诉天下人，便是你犯下滔天祸事，我也会替你兜着。”
沈中离坐在床边，撑起带着几分枯涩的笑，说：“若事事都能如愿，便不会有那么多的贪嗔痴了。”
前朝皇帝生性敏感多疑，纵使她表了忠心，交了投名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扳倒闫华锦后，赵高德给她吃的是还魂丹——虽叫还魂却是要命来的，每个月必服一次解药，否则穿肠肚烂而亡。有秦怡帮忙才练出了解药，但还魂丹药效霸道，三年侵染，总会折寿，如今她也不过还余下七八年的寿命，如何能和他白头到老？
第78章 将死之人,何谈风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