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抬手拉住秦歌燕，往前走了一步，闪着冷意与杀气的眼神盯着那个太监，开口道：“陛下……他下旨，为什么不是沈古凌前来告诉本宫？你是什么东西？敢在百凤宫吆五喝六……”
话音一落，闪出几道影子，只听门砰地关上，几个人被闪过的影子踹倒跪在地上。
为首的那个太监，吓得冷汗直流，俯首道：“娘娘，真的是陛下旨意。求娘娘息怒，留奴婢一条命，奴婢上有……”
“说这话的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有没有？”雪兰睨着他，冷冷地说道，“今日，擅闯百凤宫，推伤裕宁郡主，在场三名内监，都给本宫留下一条腿。”
一句话刚说完，只见房内三道影子一闪而过，伴随着三声惨嚎，他们都被硬生生掰断了一条腿。雪兰给秦歌燕使了个眼神，秦歌燕紧抿双唇，两手青筋暴起地端起那托盘里的舞衣，随着雪兰走进寝宫。
雪兰自己脱衣服，秦歌燕展开着舞衣，咬牙道：“娘娘，奴婢替您去吧。”
“你会跳舞吗？”雪兰微微回头，余光看着秦歌燕。
“会……奴婢的姐姐毕竟是春晖阁当年的头牌，奴婢会跳舞，会击磬，会敲编钟。”
雪兰轻叹了一声，道：“罢了，你去，姝寒宫那位可不知道会怎么搬弄是非。而且，十四异姓王府和皇兄们的亲王府是要保全的。”
秦歌燕看着雪兰的背影，不解道：“您怕她？”
“本宫不是怕她，本宫怕的是陛下，本宫猜不透陛下的心，猜不懂……”
秦歌燕没再说什么，为雪兰把舞衣披上，这衣服暴露无比，面料也不是好面料，秦歌燕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替雪兰穿上。
堂堂皇后，半年前被封嫔就罢了，如今已经给了郑姝落重击，却还是要投鼠忌器，真是憋屈。
艳俗的粉色穿在雪兰身上，她抬手把发间那些金步摇，银发簪全部拿了下来，唯独留了那一支碧玉簪。她还在奢望么？奢望那个男人还惦记她，不要让她受这么大的屈辱？
秦歌燕给雪兰穿好舞衣后，跪在雪兰身旁不敢抬头。
雪兰蹲下，抬起秦歌燕的头，看着她的眼睛道：“陪我去吧。”
秦歌燕明显看到她的眼里有泪水，她大着胆子伸出双臂抱住雪兰，道：“娘娘，奴婢陪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今日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陪着您。您别难过……”
雪兰的泪水从眼里滑了下来，她靠在秦歌燕的肩上，低声抽噎着。
一个时辰后，秦歌燕扶着雪兰从寝殿出来，所有人都跪下不敢抬头。
“这三个人，不用留了。”秦歌燕扔下一句话，带着雪兰走了出去。
百凤宫外，不是皇后专用的轿辇，而是一个普通的肩舆，粉色的轻纱漫舞。这放在民间，就是接青楼歌姬的工具。秦歌燕咬着牙，亲自跪在了肩舆前呈脚踏装，这是她能做的，护住主子唯一尊严的法子了。
雪兰犹豫了片刻，才踩着秦歌燕的背走上了肩舆。
大雨滂沱，听着青玉台内靡靡之音愈加清晰，雪兰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冰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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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中秋之夜（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