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地浅笑着，整个人就似洁白的梨花。斯远的身子不禁晃动一下，斯慕卿一个箭步上去连忙紧紧地扶住他，斯卿子脸上也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伸出手来搀扶父亲。\n “父亲，去亭子边上坐一会吧……站的有些久了。”斯慕卿扶着斯远走向梨树侧面的亭子。\n 斯远回身说道：“卿子……你就在梨花树下吹奏一曲吧，就奏……周邦彦的《苏幕遮》吧，你母亲最喜欢周邦彦的词了。”\n 斯卿子将绿的通透的翠玉笛子置于口边，缓缓奏起，父亲的目光因为病痛而有些涣散，但是在望向自己的时候那瞳孔中分明是闪烁着的点点光亮，她是看见了母亲的影子吧……甚至，此时的哥哥都是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n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n …………\n 一曲毕，清透的笛音还在清园里回响着，风最是会应时而起的，吹落的梨花飘飘洒洒。这花瓣似乎也是有情的，像是白色的蝴蝶，翩翩舞动，坠落在斯卿子微微扬起的裙角边。\n 父亲和哥哥都还沉浸在笛声中，他们是如痴如醉了……\n 斯卿子忽然能真正体会到母亲多年之前的风姿了：也是这样的春光下、也是这飘落的满树梨花、也是这一支笛子……甚至是同样的笛音……只不过，年轻的母亲那时是幸福的。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如诗如画一般，而身边就是自己最心爱的丈夫和儿子……那种风姿应该更胜于自己吧。\n 父亲的脸上出现一种最安稳沉静的幸福笑容……忽然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摇晃一下，斯卿子和斯慕卿扶住他，斯远声音无比清醒得说道：“扶我回房去吧！”\n 刚走几步，忽然斯远的身子瘫软了下去……斯慕卿的声音响起，惊慌不安：“快……快请大夫去……快啊。”\n ……\n 斯家上下慌乱成一团，大夫的原话是：“老爷是常年忧思，郁气集结，早就劝说该以调节心理为主，然而病人的心病难以纾解……恰逢春日，郁气攻心，确实不妙啊。”\n 斯卿子只是跟随着哥哥听着大夫的话语，懂一些，又不懂一些……煎好的药急忙忙的端来，但是父亲似乎已经没有要咽下的迹象了，看着哥哥手中汤匙里的药一点一点从父亲的嘴角流下，她的眼泪就像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哗啦啦一下……开始泛滥而混乱。
第39章 孤馆闭春寒（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