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东偏阁。”
“??煊,能不能麻烦你带着知了先过去,我有两句话想要和王妃说。”
姜??煊略一沉吟,跟着掌故走在前面,知了颤巍巍地跟在他后面,有些怕他的样子,时不时回头来看王居芜。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居芜走得离我近点儿,我面上没了和知了在一起时的和蔼,有些淡。人前面后假以辞色,这样的人我倒是做不到。
“王妃这是想要做什么?隐姓埋名地与我家人待在一起,难免不让人多生暇想。”
我笑笑:“我不过是帮你照顾二老及孩子,这般说就有些过。不过你倒是得仔细想想对策,万一他们遇了险,这就不太好说了。”
“华送,你若是娶他们性命,我拿命相赌。”
“我没那么狠心。”
“对了,你妹妹说你伯伯来就是为了给你讨个公道,我问你妹妹想不想要她姐姐有个名分,她说想,其实当时我就决定满足小孩子的这个夙愿,不过我想就算我愿意给,你现今也不愿意要。姜??煊待你不如从前了,不是吗?”
知了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坏女人。
王居芜大方地一笑,像是她初见我时的那样:“我做了的事自会承担,??煊恼我也是应该的。也许当初没有设下这个局,咱们都相安无事,是我心切犯了着急的大忌。位分我是真真不在乎,总归王妃这辈子不会松口。即便是松了口,也不过是个外人眼中的侧室,我倒情愿不要。”
我点点头,邀她:“去看你伯伯吧,他是真的担忧你。”
我和王居芜到得偏厅,姜??煊和王管正有说有笑,王夫人领着知了,知了重新恢复如前的模样,看着我来了更是噤声。
想是知了告诉了他们,二人看我神色皆不自然,正欲站起身,我赶忙说了免礼,二人复又坐下。
“王妃午时招待周全,老夫深有谢意。”
“伯伯哪里的话。”我挑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见着王管和王居芜他们诉说家事,自知不应留下去,起身招呼一声告退。
王管与姜??煊还有更要紧的事要说,我自然是不方便在场。
回了屋子,掌故依旧给我端来养胃的参汤,味道一点也不好喝,可是我喝了才能养好胃。我一口气闷下去,掌故收拾好了碗筷,回来告诉我:“主子,茶馆新上来的戏听说挺好看的,你要去看吗?”
我没想到掌故也会关注这档子事儿。
她讪讪地解释说:“主子,掌故不过是觉得闷在府里人不得劲儿,你倒不如出去散散心。”
我知道掌故的顾虑,其实她心思细腻,想得周全。也许从前她们身作密探,应当做到无血无肉无情无感,凭借一副空壳子走遍天下,做命令去做的事,活别人要活的人,通俗一些来说就是玩偶,更往深层次的说就是积木,最后的结果成个什么样全凭搭积木的人抉择,她们都是成品,可以经由反复拆卸重来。
组装的好可以有个好价钱,组装的不好就是弃品。
“好啊,咱们一起去。寺吟从前说,只身一人去看戏看的不是戏,看的是孑然一人。多一个人去看戏,看到的就只是戏折子。”
“主子口中的那位寺吟姑娘定是个历尽千帆的人。”
“我好像听出了你的故事一样。”我挑挑眉头。
“我都忘了。”
“忘了真好。”
我会心一笑,掌故给我拢上一层披肩,我们从王府正厅走出去,另一边是正在耳语交谈的五个人。
我的脚迈过王府台阶,落地的一刹那,我心下有了决定,不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听凭安排,负隅顽抗之后的境地是进退维谷还是绝处逢生,我拿捏不准,但是于我都有深深烙痕,倒不如听信一次命运。
掌故这是第一次陪我看戏,她怔怔地看着戏台子上来回晃动的人,觉得挺是新奇,我也觉得挺是新奇,竟然有人从未看过戏。
掌故说从前没有这等闲情雅致,我笑了笑说,其实我从前也没有,只是和寺吟待在一起习惯了,偶尔还能聊上一两句。
“可惜寺吟最喜欢的戏这会儿再也不演了,不然我得带你看看,那出戏演得可是真的好,当年首映在方城还获得了响当当的名号——戏中霸王。你别听这名字俗气,但它说得特别得劲儿。”
掌故点点头,抹了抹眼睛。
戏完了,人都散场。
我和掌故顺着人流出来,在大街上慢悠悠地晃荡,掌故走路一向快速,雷厉风行的模样望而生畏,她跟了我后,就一直和着我的步伐,永远靠我身后一点点。
“掌故,如果你这会儿抽把刀出来捅我一下,我躲不过。”
“主子,何出此言?”
“从前我娘总和我说,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对仇人敬畏相交,对对自己好的人推心置腹。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奉为圭臬。掌故,我身边熟悉的人所剩不多,你是其中一个。其实缘分倒是巧妙,我当初头昏脑热地救下你,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乌压压的箭看起来就让人害怕,但我还是下城楼救你回去。其实我想人看人就是个眼缘,看顺眼了就一定会待在一起的。”
“主子,你对掌故的救命之恩掌故没齿难忘,今生今世,掌故绝不会做背叛你的事。何况主子是个性情中人,这般的人便是掌故之前所倾慕的。”
“看你,我又不是让你表态,只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从前寺吟在时,我有烦恼都可以和她倾吐。后来有阿姜,她教我处世之道,我从小有二姐三姐这样的贤惠之人陪伴左右,从她们身上学到许多细节,但是我现在只有你可以听我说说心里的话,可以陪我聊聊心里的事。想想我也是怪可怜的……”
我哈哈一笑,掌故走上前与我并走,看着我宽慰说:“掌故向来寡言,主子说给掌故听还怕不要嫌掌故寡闷。掌故虚长主子几岁,到底见过的事多了,已经心里寡淡。主子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重义气讲真情,是掌故见过的人里最好也是最厉害的人。”
“你这样一说,我今夜睡觉都得笑醒了……”
掌故见我哈哈一笑,她跟着我一笑,清冷的脸上总算是温和了不少。明明是清秀的眉眼,从前是一副寡淡的模样,如今倒有些许人味。
“走,主子请你去吃味满堂。”
“上次的清蟹好好吃。”
“哎哟,难得掌故被食膳牵动,今儿晚上咱们就吃那个了……”
“主子,只怕不太好吧……”
第121章 水花红减似春休,西风梧井叶先愁。(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