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却又无力，最后只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
月妖娆不由蹙眉，正要扬声，却听轩辕辂皓虚弱地开了口：“原来刚才……就一直是你在。”
月妖娆一怔，随后莞尔一笑道：“皇上不想见到奴婢么？刚才就是奴婢进来要服侍皇上用膳的。先前喂了皇上吃药，皇上却咽不下去。”
轩辕辂皓费力的点了点头道：“朕没事，只是现在……有点饿了。”
月妖娆又是一怔，啼笑皆非地望着他。她还当他是铮铮铁骨，原来伤病时也不过是一般凡胎。刚才知道了轩辕辂皓是断咽不下那药丸的，趁着轩辕辂皓昏睡片刻的时间，月妖娆早已碾碎了药丸，与带来的清粥混合起来。此时，月妖娆从身边的桌上拿起药粥，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温声道：“奴婢怕药粥凉了，刚才又请人去热了一热，这样以来，药与粥更是融合起来了。皇上，这粥极为稀薄，奴婢只是在其中加了点鲜香的调料，但是也很是清淡，相信皇上还是能服用的下的。”
轩辕辂皓没有回答，眼眸之中却闪过一丝感动，于是，就着她的手慢慢饮粥，默不吭声。
月妖娆喂得很缓，动作轻柔，一勺一勺，直至告罄。
轩辕辂皓食毕，长吁一口气，躺着不动，但眸中已有了清朗光亮，果然，用完膳后，轩辕辂皓的气色慢慢的好了起来。想来之前伤病还没有好，他就急着上朝，没有用膳，伤病复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下用了点药粥，休息片刻，便渐渐缓过神来。
“皇上之前是否做了噩梦？”搁下瓷碗，月妖娆轻轻地出声。
“嗯。”轩辕辂皓低应，深邃眸光似瞬间起了波澜。昏睡时，他觉得全身如被火烧，像置身高热的火炉中，痛苦难当。神智混沌间，梦靥似魑魍缠身，惨烈往事清晰如昨。身与心，都备受煎熬。他梦到了从小父王对他的无视，母妃痛苦离去的神情。还有曾经的所爱凌忆瑶的身影飘动。
“皇上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月妖娆柔声问道，如实说，“皇上叫了奴婢的名字，是否梦见奴婢了？”
“朕唤了你的名字？”轩辕辂皓微愣，神色迷惘，“朕一点也不记得。”
“梦境虚无，不记得便罢了。”月妖娆微微一笑，不再探究。
轩辕辂皓闭起眼睛，似在沉思。其实他记得，虽然有些模糊，但隐约能想起，他梦到被一剑刺穿身体的那一刻。那种痛楚，那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受，在梦境里异常真实，甚至比实际发生时更加深刻更加令人恐惧。不过，他梦到的是那一剑刺穿她的胸口，直透她后背。而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一切，看着她缓缓的倒下，他伸手去扶她，却满眼的触目惊心，满手都是鲜血。那鲜血，流淌一地，宛如汪洋血海，腥味刺鼻，惊悚可怖。
月妖娆起身，到一边拧了湿巾，替他擦拭额上的汗迹，轻声问：“奴婢还是想知道，皇上究竟为何要救奴婢。”
轩辕辂皓睁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低哑答道：“朕只是不想见死不救？”
月妖娆凝视他，随后垂下眼帘，没有作答。
轩辕辂皓又是一叹，随后定睛看着她，语气低沉道：“为你挡剑的那一刹，朕什么也未思索，亦来不及思索，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月妖娆无言以对，望入他幽深似海的瞳眸，忽然觉得他的眸底像有一个漩涡，具有无形的强大力量，欲要拉她纵身坠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说些什么，这一点也不像她认识那么些日子的星王，一点也不。脑海中盘旋着的思绪，让她不禁手中的动作也凝滞了下来。
皇帝直勾勾地凝望她，亦不再言语。他的无意识，其实亦是他的诚心。他不想承认其实自己的心趋势着他前行，他不想承认，他会对她动了情。他只能告诉自己，没有，没有。一切不过是为了不想见死不救，有违仁义。
静默片刻，月妖娆移开视线，柔缓温言道：“皇上的救命之恩，奴婢定不会忘记。”
轩辕辂皓淡淡地笑了笑，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得殿外三公公的声音响起道：“启禀皇上，三百里加急，水国国君已经进入星国境内，预计下午便可以抵达。”
“来的真快啊。”轩辕辂皓喃喃自语道，“三儿，快宣朕旨意，让诸位大臣即刻准备与朕一起迎接水国国君！”
“喳！”三公公应声退去。
“皇上，”月妖娆不免担忧道，“您的身体……”
轩辕辂皓摆了摆手道：“朕没事，月妖娆，谢谢你的药膳，朕好多，你先回去吧。让傅太医进来帮朕看看。”
“是，奴婢告退。”月妖娆担忧的看了轩辕辂皓一眼，此时此刻水国的到来，也许暗藏着波涛汹涌。他却受了伤，该如何应对呢？
第92章 无言相对（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