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亓山会很危险,你一定要去吗?”
她仍旧是紧紧的抱着楚潇的胳膊,像是经过了慎重的思考,一字一句的说:“爹爹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楚潇无比错愕,他都不相信自己,这个孩子居然这么相信他,可寒袭却点点头说道:“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冰儿!”比听到易辛说相信自己还诧异,楚潇难以置信的叫了她一声,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他可没说自己能保护的了这个孩子!
寒袭起身,盯着楚潇的双眼,“她这么相信你,你忍心让她失望吗?好了,只剩最后三日就是月朔了,我们现在就启程亓山!”她说着走出凉亭,向城楼走去,明如月和午弈凡默契的对视一眼,跟上去。
“可是……”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失望不失望的事,不是易辛相信他,他就真能保护得了易辛,楚潇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只能无奈的看了一眼易辛,跟上他们的步伐。
遂城的东面,一直翠羽鸟儿从闹市上突然低鸣冲破天际,消失在一片蔚蓝中,后面追上去的雪狼,委屈的回到主人的身边,文羽屈起手指握着上书“行动”两个字的一小方白帛,蹲下揉揉雪狼的头,“走吧,战!”转身没入深巷之中。
?大人的命令终于到了,可是他真的要在玄冰行动的时候去吗?应照离还没有得到命令,只要不告诉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和她争了?主上的命令和他的守护,究竟哪一样更重要?他不是无法判断,只是不知道,他心中的答案,给自己带来的将会是什么,给师兄应照离带来的会是什么。
他的脚下这一小方长了青苔的石板,充满了他的视界,他太过专注的思考,以至于连攥在手中的白帛被人抽离出来,他都没有发现,应照离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大人的命令终于到了。”他才惊醒般得握紧空无一物的手,然而为时已晚。
是的,终于到了!
应照离转过身,背对着这个师弟,这二十年来将喜怒哀乐都藏在稚菊谷浅黄色的花海中的师弟,他问:“你不想去?”当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师弟也是个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时,其实他是替他高兴的,可是因为这种感情,就要违抗他一直以来百分百服从的主上时,他是替他担心的。
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现在文羽纠结在遵从自己的心还是遵从主上的命令之间,是一间多么痛苦的事,他唤了一声那个雪狼的名字,“战。”雪狼温顺的走到他的身边,他俯身摸了摸雪狼的头,对身后的文羽说,“你可以不去,让战代替你去完成主上的命令,只要拿到钰锡,主上不会在意是谁做到的。”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他,应照离清楚自己得不到这个师弟的答案,他这样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在这种时候又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他再次唤出雪狼的名字,向深巷的转角中走去,雪狼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终于跟上了应照离的步伐。
看着雪狼和应照离离开,文羽不知道自己的手还能不能控制得了羽刃,作为一把武器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犯了大忌,但是就是这样情非得已,也许对于主上而言,自己是错了的,可是在自己看来,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他脑袋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一袭蓝裳的身影,他记得在一个无月的夜中,她用自己的曲子,教会了他什么是笑,却也同样在一个月夜中,用自己手中的剑,斩断他的发丝,告诉他,从今往后再见面,他们就是敌人,对待自己的敌人,所以终究还是自己做错了是吗?
他盯着脚下石板上的青苔,它被人践踏的满身伤痕,这就是它的宿命,它没有资格抱怨,也没有资格改变。
他抬头看向刚才应照离离开的方向,他迈步跟了过去,这件事他不会让雪狼代替,雪狼没有必要为了他做任何事,就像这是他自己的错,不应该让应照离来替他承受什么,他跟过去,消失在深巷中,这一次,他们是要做真正的敌人了。
一滴水在他的身后落下,落在石板上的青苔身上,从它的身上渗下去,渗进了它的身体里,石板终于还是被打湿了,雪域人不知道,青苔只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其实就是因为石板曾经被打湿过,才会有后来生长在这里的青苔,青苔也保护了石板不会再被打湿,但是这一次,青苔失败了,石板终于还是逃脱不了当初的命运……
第67章 青苔的命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