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六旬,身子骨硬朗,又宽容和善,不应该有人想要害她啊……
可是偏偏,怎么还是,到了这样的局面。
凌家兄弟为争储君之位你死我活,不料,最先离去的人,竟是皇后。
悲从中来,难以自已,林夕说不出话来,蹲在囚车里,双臂将自己抱住,发出小兽一般压抑的低泣,那种心脏的钝痛感无法溢于言表,往后的许多日子里想起来,都觉得那天能挨过去,真是稀奇。
灵魂出窍般剥离肉体,恍惚大梦,重生只觉仍是痛苦一生,若不要便早早死去,再不做人,远离这世间喧嚣,六欲七情。
徐怀城不能再与她言语,迎面奔来一马车,其华贵,未尽可有,是皇室子弟。
他已经猜到十有八九是那人,心道倒也痴情,现下人人对林夕退而不及,连养育她长大的养父都急忙脱了身,断绝了关系,他倒是还能前来,只是不知为何不在宫中,这会儿,皇室子弟该都在宫中守孝。
林夕感觉到马车停下来,可是她已经抬不起头来,整个人麻木又零落,被悲痛席卷,做不出什么情绪。
官兵头子认识随从王西,恭敬的让他通行。
王西快速的跑过来,到囚车前,瞧着林姑娘,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不过一上午,这姑娘就被折磨变了个人似的,料想也不是因为外界的评定侮辱,众人知道她与皇后的亲密,便是为皇后娘娘哀戚悲伤了,不过王西很快回过神儿来,悄声道,'林姑娘,莫要担心,巡查府我们主子会打理,过去您尽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什么都不要怕,说实话便是,主子说等他几日,便亲自接你回府。'
像是溺死的人,突然有人递来了绳子,这绳子很暖,又很大,只要接住,便能活命,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他信她,林夕终于抬起头来,忍住哀恸,被泪水沾湿的脸做不出什么多余表情,只能点点头,发出微弱的声音,'且让他也诸事小心,王西,也帮我给他传句话。'
王西亦是从没见过林夕姑娘这番样子,想来好在主子不能近了瞧,要不然非得现在就劈了囚车将人带走不成,好好地姑娘,他看了都要心疼,鼻子酸了酸,道,'姑娘尽管说就是!'
'谢谢。'她的嘴唇干裂,眼睛终于有了些往日灵气。
'好。'王西应声,'主子一定会为姑娘解了冤屈。'
说罢,他弯身鞠躬离去,又快速架上马车。
官兵头子指挥着官兵,将囚车让道,马车疾驰,帘子被风掀动,终还是四目相对,愁肠难尽,咫尺,却不能相拥,男人的拳头攥到骨节发白,落在座椅上,生生捅出血来。
'夕儿……'他喃喃,骄傲冷血如胤王,第一次体会到这样蚀骨般的心痛难捱,一万只蚂蚁嗜咬。
天下尽在唾手可得,却冷了最爱之人。
若没有你,要这天下何用。
林夕再次弯身低头,全身虽冰凉,可是心上有了暖意,她看着晃动的地面,心道我林夕从不依赖与人,前世更是谁人都不信,今儿个,便信你一回。
他说的,要接我回府。
第二百五十八章 因为是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