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京都连着下了三天大雪,宁菀仪整日窝在自己的倚香阁里,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去给祖母请安,就连奉宝堂也去得少了。
除了忙着准备给各府的年礼,姜氏也向往年一般开了库房,拿出银子布置粥场。宁菀仪知道了此事,也从自己的月银里拿出部分交到姜氏手里,打算尽一份绵薄之力。姜氏也未推辞,就当是替宁菀仪积了功德。
宁菀仪小时候最爱过新年,姜氏忙碌无暇顾及,她便与宁砚之两人四处捣乱,大家都又纵着这对双生子,让他俩好不开心。
今年宁时之本欲回京过年,可临出发前林乐瑜被诊断出喜脉,因着月份轻,舟车劳顿难免劳累。镇国公便准了他们留在当地,待林乐瑜这胎稳了再行回京待产。
姜氏想到明年府中又要多两个孙儿孙女,心中十分欢喜,早早差人将孩童的衣物准备妥当。
宁砚之这几日都不着家,姜氏问起就是与友人踏雪饮酒,谈诗作画。府中事务繁杂,姜氏有心将他留在府中安生几日,也只得作罢。
小年这天,宁德兴难得休息一日,与阖府众人一同祭祀灶神。大长公主前几日受了寒,强撑着身子上了注香就提前回去歇息了。
宁菀仪三姐妹帮着姜氏摆放好贡品,待一家人给灶王爷上香,焚烧祭品,已到了中午时分。
宁承之是董姨娘所出,董姨娘原本是姜氏的陪嫁侍女,由姜氏做主抬了通房,次年生下宁承之升为姨娘,平日里帮着姜氏打理府中事务,深得姜氏的信赖。
到了弱冠之年,姜氏替宁承之寻了门亲事,娶得是吏部侍郎石晋之女石谷岚。宁承之已考中举人,整日在书房里刻苦温习只等来年参加殿试。
杨姨娘生了宁轻语和宁兴之姐弟俩,如今宁轻语入了选秀名册,着实让她高兴了一场。肖姨娘只得宁轻舟这一个女儿,加之她不爱说话,在府中存在感很低。
姜氏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又有些替宁砚之忧心。宁轻舟和宁兴之年纪还好,宁菀仪和宁轻语的婚事都有了着落,可他还孓然一身,似乎半点不着急。宁菀仪与谢襄的婚事一再拖延,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只是如今与国公府门第相当的适龄少女几乎都等着选秀,姜氏只得按下心中的焦虑,等到选秀结束再行商议。
晚间时候,姜氏这才得闲片刻。她吩咐琴黛将宁菀仪叫来,上回襄阳侯府的事虽已经尘埃落定,没起什么波澜,可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对宁菀仪太过纵容,也该敲打一番了。
“娘,您找我?”宁菀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探珠帮她脱去身上的大氅,拿着去了一旁的暖阁。
姜氏笑着对宁菀仪招了招手道:“快过来。”画碧端来一杯杏仁茶,送到宁菀仪面前。
宁菀仪笑着接过,轻轻喝了一口,温度调制得刚好入喉。她捧着茶盏,看着姜氏,等着她的下文。
姜氏看着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一转眼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她轻声问道:“苒苒,你觉得襄阳侯夫人如何?”
宁菀仪不知道姜氏为何会问这个,她仔细斟酌一番,慢慢说:“原本侯夫人是我的长辈,我不该随意评价。可母亲问起,我便斗胆说一说吧。”
她回忆了下与侯夫人极少的几次见面,说道:“侯夫人家世显赫,本可以在襄阳侯府安稳过日子,可如今却成了京城的笑柄,着实有些可悲。”侯夫人看面相,年轻时也该是个娇俏的美人儿,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却变得有些乖张刻薄。
姜氏也叹了口气,可惜道:“我与阮倩未未出阁时有过几面之缘,当年的她天真烂漫绝不是如今这番模样。原本她与襄阳侯也是男才女貌的一对佳偶,可后来出了李司玄的母亲姚氏,一切都变了。”
“娘,男子一定要纳妾吗?”宁菀仪突然问道。
姜氏一愣,不知怎得宁菀仪竟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只听见宁菀仪继续道:“爹与娘感情甚笃,可府中还是有几位姨娘。就连大哥也是,大嫂怀瑞尔的时候那么辛苦,还要帮他安排通房,我不明白为何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要恪守妇道,从一而终呢?”
这个问题姜氏年轻的时候也想过,怨过,怒过。可后来呢?她的母亲宽慰她,如今她已有三子一女,稳坐镇国公府国公夫人、宁氏宗妇的位置,就连自己的长子也顺利成为国公府世子,如今有了孙辈。那些姨娘庶子庶女必须在她面前恭恭敬敬,不敢越雷池一步,才能在国公府生存下去,她又有何可怨的呢?
可女儿的一番话,让她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候,那时候的她会怎么回答宁菀仪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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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抛砖引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