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申时一刻谢毅便带着人回府了。周氏连忙吩咐下人摆饭,一家三口难得坐在一起吃顿晚膳。谢襄有些心虚不知如何面对父亲,倒是谢毅神色如常,只是打量了他一番并未多说什么,这让谢襄觉得有些奇怪,但心中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了地。
周氏看着父子二人之间没有剑拔弩张,也是松了口气。三人各怀心事,草草吃过晚膳便各自回屋了。
周氏亲自替谢毅宽衣,伺候他梳洗。虽然如今的她贵为将军夫人,多得是使唤的下人,但谢毅的日常起居仍是由她亲手打理,从不假手于人。
她拧了热帕子递给谢毅,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训斥怀安一番,这般安静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谢毅为人谦和,只是对这唯一的儿子严格管教。
谢毅擦了擦脸,难得露出些许笑意,他屏退下人,将邓方信中所写悄悄告诉周氏。
周氏听得愣神,有些不可置信:“还有这等事?”
谢毅靠在床榻之上,点点头,笑着说:“之前我听闻宁小姐养在大长公主身边,还有些担心她性子娇纵,过门后委屈了你和怀安,如今依着邓兄所言,倒是个直爽性子。”
周氏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毅起身将周氏扶坐于榻上,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两人也算是提前接触过,将来相处起来也更容易些。”
周氏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明日上镇国公府,不论国公夫人说什么我都认下,毕竟是怀安有错在先。”
“夫人倒不必这般沮丧。”谢毅安慰道,“国公爷此前已与我保证,绝不会在此事上为难你,倒是怀安,也该磨磨他的性子。”
看着相公鬓角已染上些许白发,周氏不由得有些心疼。旁人都道云麾将军府白身起家,与京城贵胄格格不入,而后更是病痛缠身,无法再上战场而渐渐离了圣心。只有她知道这些年相公每隔一段时间就以旧伤复发,急需静养为名离开京城,即便在家也是整日在书房里处理着堆积成山的公文。如今,借着镇国公府的东风,接下怀都大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可即使这般辛劳,还是有不少好事者说他们夫妻俩“卖子求荣”。
她有些感伤,依偎在相公的怀里说:“等怀安娶亲生子,我们便将将军府交付于他们夫妻二人,我们就带带孙儿,过几年清闲日子可好?”
谢毅有些感慨,向她保证道:“好,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想回白石村看看。”周氏轻声道。
“好。”
与正房温情的氛围不同,谢襄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着,一半是心虚一半是愧疚,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宁小姐,也不知该如何寻找苒苒。若是她两是同一个人就好了,此念头一出,他也觉得过于荒谬,连忙从脑海里挥去,翻了个身继续怅然若失。
翌日清晨,他早早起身练了半个时辰枪法,在周氏几次三番地催促下才回屋沐浴更衣,换上昨日周氏特意为他准备的华服。
周氏嫌他束发过于简单,亲自取了玉冠帮他戴上,还故意打趣道:“这才不负‘谢家玉郎的美名。”
许是好事将近,谢毅难得和颜悦色地点点头,附和道:“尚可。”
管家送上庚贴,谢襄有些紧张,开口道:“我自己拿着吧。”
周氏将他伸过来地右手打回,亲自拿过庚贴收好,取笑道:“瞧怀安这样子怕是害羞了吧。”谢襄神情一凛,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刚才想着什么混账主意,就算是撕了庚贴,大不了再写一份便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谢毅扶着周氏上了马车,谢襄连忙道:“我骑马便好。”
谢毅点点头,随即也上了马车。见面礼放了满满一车,跟在队伍后边。而作为聘礼重头戏的凤钗如今正握在谢襄手里,他修长的手指因用力握着而有些发白,不知在想着什么,他有些心不在焉。
平日里谢襄很少这般张扬地打马游街,百姓中有认出将军府府徽的,皆与身边相熟之人窃窃私语。
谢襄假装没看见,骑着黑旋风又往前快走了几步。
周氏掀开车帘瞧着外边热闹的景象对闭目养神的谢毅道:“我还是第一回上国公府,若是礼数上出了差错该被人笑话了。”
谢襄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国公夫人出身汉中姜氏,若单论宗族底蕴咱们府中骑马都赶不上,只需做好本分即可,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周氏点点头,又旧事重提:“不是我妄自菲薄,论官职,咱们家不过从
第20章 第二次掉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