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宁菀仪终于能躺在自己熟悉的绣塌上。待她用过晚膳，大长公主早已休息，她便没有前去打扰，只等明日一早去给祖母请安。
元琪还在整理她的箱匣，将大小物品分类收好，宁菀仪劝了几回让她先去休息明日再整理，可元琪坚持收完，宁菀仪也就随她去了。
尔珊点了安神的香薰，将特制的精油均匀地涂抹在宁菀仪光洁白皙的肌肤上，时不时抱怨几句塞北风沙太大，哪里是大小姐这般娇嫩的人儿能待的。
宁菀仪旧事重提，她偏头问尔珊:“你说，为何谢襄在边关呆了这些年，还是那般莹莹如皎月，丝毫不受影响。”
尔珊笑着说:“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多少大家闺秀每日牛乳洗面，鲜花敷脸，宫中秘法、乡野土方不知求了多少，不是还脸上起红疙瘩见不得人。”
宁菀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惯会打趣人。”
尔珊按摩完毕，帮宁菀仪重新穿好寝衣，柔声道:“小姐，安寝吧。”
宁菀仪点点头，任由元琪和尔珊放下床帘，轻轻闭上眼睛。
一夜无梦，第二日辰时刚过，宁菀仪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看了眼熟悉的帘子。是了，已经到家了。
听到动静，元琪领着众人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醒了？”
宁菀仪应了声，起身掀开帘子，照往常一样由元琪伺候着洗漱上妆。探珠端来几碟点心，轻声道:“小姐，我刚打听了大长公主刚刚起身。”
宁菀仪点点头，待她轻抿口脂，才开口道:“我这会儿不饿，点心你们几人分了吧。一会儿尔珊随我去给祖母请安。”
大长公主身边的唐妈妈是尔珊的亲娘，因精通医术在大长公主跟前颇得脸面。因而尔珊五岁时得了恩典，被大长公主指到宁菀仪房中当了贴身侍女。这回她随着宁菀仪去了塞北，这么久没见着娘亲自是想念。
尔珊闻言笑着称是，从衣柜中取来大氅给宁菀仪披上，跟着她出了门。
按规矩，宁府五房应当晨昏定省日日不落。但大长公主喜静，如今只让众人逢十过来请安即可。只有宁菀仪是个例外。当年姜氏生双生子伤了身子，没有精力照顾两个孩儿，便求了大长公主的恩典，将宁菀仪养在福华苑。待宁菀仪大了，大长公主又在福华苑不远处重新替她修建了倚香阁，这才正式搬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唐妈妈果然在门口守着，见她来了连忙迎上来，接过尔珊手里的灯笼，恭敬地说:“大长公主一大早便念叨着您，这不您就到了。”
宁菀仪笑着随她进了暖阁，随手将大氅递给尔珊道:“你随唐妈妈去西厢房烤火，这儿就不用你伺候了，一会儿我在祖母这里用过早膳再回去。”
尔珊感激地朝宁菀仪道:“谢小姐恩典。”说完，她与唐妈妈一同行礼告退，欢喜地去唐妈妈的住所说体己话。
宁菀仪身上暖和了起来，她转身打开帘子走进正厅，笑着喊了声:“祖母。”
大长公主将手中的佛珠手串重新戴好，看着孙女也很是高兴。她朝宁菀仪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道:“苒苒这一路可好？”
“好着呢。”她依偎在祖母身旁，淡淡的檀香传来，让她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就是有些想祖母了。”她撒娇道。
大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若是真想祖母怎的不早些回来。”
站在一旁伺候的杨嬷嬷适时开口道:“公主想念大小姐，每日都要替大小姐诵读般若心经。”
“就你多嘴。”大长公主佯装生气，但眉头舒展，一看便是心里高兴着。
宁菀仪闻言感动地说:“还是祖母最疼我，以后我再也不离开祖母了。”
“又说孩子话了。”大长公主朝宁菀仪身后看了看，问道，“你的侍女呢？”
宁菀仪笑着解释道:“尔珊随我出府这么久，怕是唐妈妈也想得紧，我就允她去唐妈妈那儿说说话。”
大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从小心软，疼爱下人，但也得有个度。你说说如今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宁菀仪点点头，故意调皮道:“祖母说的是，明日我便把倚香阁所有的侍女都带过来，将福华苑站得满满当当可好？”
大长公主被逗乐了，她摇摇头说:“罢了罢了，说不过你这张巧嘴。”
随后，她转头对杨嬷嬷道:“摆膳吧。”
第18章 祖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