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示?”
侍卫:“道长一切自便,贺公公的意思是三方各凭本事。查案要守规矩,一个月内两桩案子必须昭告天下。而且道长昨晚不必委屈在此下榻的,贺公公为人宽厚,已经给三位准备了住处歇脚。您昨儿没问,我也就没说。”
这话说得周游很是无语,回身看向后山幽景,嘴角嗡动着不知在念叨些什么。灵瑜凑上身来,怀里抱着大酒保。胖狗吐着舌头摇头晃脑,活像一头哺乳奶猪:“道士,你在忧心何事?”
周游:“天更凉了,深秋入冬。破案不可月余,陵阳城等不了太久,最多十日此案必须要破。小丫头你别多问,我即便说了你也不懂。我且问你吧,可是凰丹尹派你来的?”
灵瑜摇摇头:“不是,凰姐姐不晓得的,我是带着大酒保偷跑出来的!道士你还真的交际广泛,我认识的人你怎么全都识得?”
周游并未回答她的话:“带着狗去私奔,姑娘你真的前卫。”灵瑜娇哼一声,举起大酒保放到周游怀里。
大酒保一脸委屈,回望灵瑜精巧丰盈的小胸脯奶声奶气的叫唤。周游哂笑:“姑娘,这狗习惯了峰峦叠嶂,不大受用我这一马平川。”
灵瑜偷笑:“道士,我凰姐姐才是波涛汹涌,我顶多算是丘陵起伏罢了!毕竟我还小嘛,再过几年就会越来越大!”
“既然这般,那在下拭目以待。”周游这话说得非常认真,眼睛一直盯着灵瑜的胸脯瞧看,好似是在精确记录其尺寸大小一般认真。
灵瑜从未见过这般下九流的道士,当即俏脸微红的把胸脯捂起来:“谁要给你看,我要给我家太子看!”周游抱着手臂,摸着下巴半睁眼皮道:“那姑娘你可要努力了,照目前的势头,起伏不定,前景堪忧啊!”
周游说完便走,他不是好色之徒,眼下也不是倜傥风流的时候。况且这灵瑜很明显对凉有意,对他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他向来都是不去白费力气的。倒是灵瑜气鼓鼓的跟上,竟然粘糕般甩脱不掉,没有丝毫离开道士的意思了。
青衫道士微微有些无奈:“姑娘既然不是凰丹尹指派,为何还要跟着周某,你想要大酒保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的。你这样的话我和狗都很尴尬,再者说天天抱着狗,也有违在下风骨气度。”
灵瑜:“你是帮我家太子查案,本姑娘自然要帮郎君解忧。看你这道士油嘴滑舌,也不晓得会有几分本事。大酒保总爱小桥流水,跟着你我也省不少心。气度没看出来,赌气倒是厉害,风骨没看出来,棒骨酒保爱舔!”
周游浅笑:“好一位牙尖嘴利的姑娘,能和我论理的人不多,你算是女中豪杰了。姑娘还是抱着酒保吧,我要查案,带着宠物不好过安检的。”
灵瑜抿嘴一笑,狡黠机灵,把周游看的一呆:“姑娘,方才你说大酒保爱小桥流水,是何用意?”
灵瑜闻言指指周游青衫,笑的合不拢嘴:“道长,你的下摆已经泛滥成灾啦!”
周游闻言惊愕,这般说道才闻到一股淡淡尿臊气。低头想看衣襟,奈何大酒保把视线塞得满当当,只能瞧见一张吐着舌头的憨厚大脸,瞧着周游眼珠瞪得溜圆。周游愈发无奈,大酒保咧嘴大笑,反而越尿越起劲!
周游静静抚弄,让胖狗随意尿完。灵瑜笑了半晌,渐渐也觉无趣:“你这道士,为何不把它推开?”
周游:“既然已汪洋似海,再怎么开源节流亦是无用之功。莫不如说任其撒欢,总好过一起愁苦。我对世间万物,皆是一视同仁。”
灵瑜:“我就看出你对狗真的好善良。但凰姐姐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周游:“她太极端了,心怀善念不一定手无寸铁,屠夫悲悯不一定手上无刀。”
“我看你便是无铁无刀,除了一张嘴巴,只剩一副好皮囊!”灵瑜皱着琼鼻冲他做个鬼脸。
道士被她说得微微脸红:“这事就低调一些,世人皆能看到,不必特意高调。再者说我这张嘴胜过天下森罗刀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又何须倚仗那些破铜烂铁?”
周游说完便下山,灵瑜紧紧跟随:“你这是要去哪?皇帝寝宫在上头!”
周游:“皇帝的暂且不动,百里太后的案子已经过了时辰,再不去看,更不新鲜!”
灵瑜笑笑,快步跟上,她望着这道士与狗,一个少年英俊,一个憨态可掬,相伴着迎着灼阳初升,迈开步子嬉笑恣意。
她眼角微微发痒,似好久都未看过这般温馨景致。道士的青衣在山间鼓荡,青松翠柏交相辉映,隐隐带着丝丝缕缕尿气,还有几分宫中烈酒的醇香钻入琼鼻。少女紫衣飘荡,迎着山风跟了上去,好似眼前这个松松垮垮的道士,和自己已是多年旧识般充满亲近。
灵瑜:“周道长,那宫里这十天日子,我便跟着你了啊!”
周游:“只要姑娘酒肉充足,道士我尽量生死相依!”
且不论周游在宫中若何,此刻在陵阳城外,一辆轿子静静地出了东城门。
轿身并不奢华,抬轿子的脚夫也都衣着朴素。看起来和行脚客商并无差别,但东城门外的官道却不是经商之路。
一路无话,轿子缓缓来至一片幽静竹林。此地距离城池不过十余里,不过除了竹子也无甚它物,因此往日里也都人迹罕至。
轿子进了竹林便落了地,从中走出一位六旬老者,依旧是朴素青衣。
“尔等在此静候,没有吩咐不可妄动。”
老者的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四位抬轿汉子皆拱手答应。虽都是布衣汗衫的百姓做派,但健硕的身段与腰间微露的刀柄皆显示其来路非凡。
老者未有多言,整整衣衫便抱手往竹林深处行走。他好似已经轻车熟路,左弯右拐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迎面出现了一张竹制四方小桌。
桌子不大,两把竹椅。两杯竹筒削好的简易茶杯,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老者来至桌前从容而坐,很明显已不是第一次这般静默恭候,一切都是那样的浑圆自如。
又过了盏茶时辰,对面的竹林深处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老者见状立刻恭敬起身,朝着来客行跪拜大礼:“老臣李觅,见过太子!”
对面人来至近前,一袭白衣佩剑,手提一壶翻滚热茶,正是被放逐出宫的太子凉。
“丞相免礼,李老乃国之重臣,如此跋涉实在是令凉羞愧。”
太子凉上前将李觅扶起,二人缓缓落座。李觅一双老眼热泪盈眶,望着太子许久都不曾移开:“如今国难当头,老臣也失了权柄。唯一放心不下地便是太子,今朝得见你安然无恙,老臣也算是片刻心安了。”
话虽如此,李觅仍旧是愁眉不展。太子凉为他洗杯递茶,气度上倒是春风和煦:“国已如此,丞相已然尽力。眼下无需介怀,还是多喝普洱为好,茶凉了就暴殄天物了。”
李觅探手接过,还是不住叹息:“不瞒太子说,最近宫中已是乌烟瘴气,宦官弄权浑无章法,邺王软弱亦是难以自保周全!”
“皆是可以预料之事,想当初兄长屯兵于濮东郡,当时我便劝过他不可宫中无兵。眼下需要兵马夺权之时,大军却远在边疆根本调配不及,说出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太子凉默默喝茶,看起来有条不紊。
第53章长乐山巅初相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