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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九霄龙吟惊天变[2/2页]

大梁武烈王 王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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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闻言窃笑:“我倒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活的应当更加逍遥自在。”
      李眠摆手将其劝退,随即连杯酌饮,越喝越显心神不宁,猛然起身找店家要了笔墨,攥着在墙边伫立半晌,吞了不少墨水,咬断几根笔杆后还是只字未写,悻悻然回到座位上喝酒,酒入愁肠竟是越喝越醉,李眠星眼迷离,恍恍惚惚,不知何时对面椅子上已多了一个人。
      来者斯文打扮,略显瘦弱,年纪不小,但还未及老迈,手捧半只碎裂的带血砚台,腰间插一杆细长毛笔,笔锋墨汁未干不过已近乎崩坏,砚台上亦是淋淋洒洒溅满全身,书生却混不在意,李眠瞧他一眼,感觉有些熟悉,又多看了几分,猛然惊觉乍起,酒意醒了七分,神色莫名激动!
      “你可是那梅岭状元?”他惊愕发问。
      对面人微笑点头,正是当日在金墉城中倒骑毛驴的梅岭状元,亦是三日前在兰陵山道中喋血作战的温楼主!
      只不过,李眠不知晓他经历了什么事情,温楼主也没有打算告诉他自己是如何从山谷生还而出的,李眠注意到了他满身的血迹与伤痕,他们之前在金镛城有过一面之缘,周游曾经说过,此人巧借草探花的名号,实则与西梁暗中勾结,此番突然相见,倒是让李眠不知所措起来。
      温楼主:“方才见将军站在题诗壁前久久不曾动笔,可是还未酝酿得当?”李眠闻言惭愧:“本想直抒胸臆,奈何目不识丁,想来想去只好作罢,毕竟胸无碗墨,只好无可奈何,如若我家道长在侧,定然会写诗相赠。”
      提到周游,李眠又心忧不止,温楼主:“可是金墉城那位青衫少年?”李眠点头:“你又想做甚?”
      温楼主摆摆手:“将军莫要误会,只是替道长送将军首诗,别无他意。”李眠闻言,看向墙壁,果然多了一首七言绝句,字迹清秀,立意深邃:
      折戟红沙百日花,关外宿将睡天涯。
      陵阳不知边城事,游街把酒忘琅琊。
      李眠看罢,微微摆首,又喝了一壶酒。
      “我这首诗,可曾道出将军心中所想?”温楼主笑问,丝毫不像一个满是疮痍的病人,李眠撇嘴,他心里明白这家伙的诗词造诣不在周游之下,奈何他心有偏袒嘴巴上硬,就是不愿承认这一点:“看惯了道长的诗作,阁下这首当真平淡如水!”
      温楼主亦是颇有城府:“那位青衫道长的确造诣高深,在下自愧不如,将军所言极是。”李眠:“你少扯闲言碎语,你此番来找我是不是另有目的?我直言问你,当日金墉城的危局,是不是你暗中撺掇?”
      温楼主倒是毫不避讳,竟然微微点头应承了下来:“在下骑驴路过,可曾犯了忌讳?混口饭吃而已,兵荒马乱得先谋求生计!”李眠:“你倒是真敢承认,你到底知不知晓这里是什么地界!如此说来不顾家国大义买主通敌者,当真是你这厮?”
      温楼主闻言气势丝毫不弱:“家国大义能让我活着离开金镛吗?将军这般硬气,那蚕洞前死掉的百姓又该怎么说?世间就是太多你们这般俗人,整日江湖道义,满嘴忠孝节义,百姓们无辜冤死,为何那道长却苟活于世?金墉城外死了三万军队,为何偏偏活了你这位将军?你口口声声说的正义凛然,那为何现在跟我这个卖国通敌者有勾结的人,恰恰就是你们两个苟且偷生之人哪?”
      通篇大论说的句句诛心,李眠悲痛莫名,又嘴巴笨拙无以反驳,捶胸顿足亦难以宣泄,温楼主站起身子,拱手见礼随后下楼,楼下一只崭新的健壮毛驴,梅岭状元倒骑驴上,李眠趴在凭栏上瞧看,心绪波澜起伏。温楼主临行前又看他一眼:“将军,当日那道长送我时我说了一句话,今夕话已挑明,我也无需再多遮掩,你且告诉他,我的观点依旧没变。”
      “什么观点?”李眠喃喃。
      “驴马不同道,各自过林桥!”温楼主说完便走,毛驴挤入人群,转瞬间便被人潮淹没,李眠茫然四顾,全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来来往往,繁华巷陌,转身看看桌上残羹剩饭,半盏冷酒,更显寂寥。
      他趴在桌上把残酒喝完,倒头便睡,这一睡便到了次日天明。
      店小二把他叫醒,李眠醉眼微醺,店小二面目惊恐:“将爷,该醒醒了,不能再睡了。”李眠挣扎起身,颇不耐烦,但见小二神色,立时警觉几分:“发生了何事?”店小二不答,侧身指指凭栏外,李眠一把推开他,扒在凭栏上眺望陵阳街道,赫然发觉一夜之间,这座繁华盛市已然满城飘雪!
      李眠揉揉眼睛,仔细瞧看一番,发现这雪颇为规整,又定身细看,赫然发觉竟是死人纸钱,遥望远方,本来浓妆艳抹的城池尽皆身披白绫,满城百姓皆披麻戴孝,酒家牌坊皆挂满寿带,幡子旌旗皆素面朝天迎大风飘!
      一夜之间,整座城池豁然白头。
      “道长,红尘大世里的第一朵花,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开满中原的?”
      李眠痴傻喃喃,自从见过温楼主之后,他一直有一股不好的感觉,不过这感觉究竟是什么,他也一时间无法说得清楚。
      而此时,三千琉璃大道上,周游三人已经来到长乐仙宫门口。
      紫宸国公驾崩一事,不知被谁给泄露了风声,举国上下悲痛莫名,而反响最为猛烈的风暴中心,自然便是皇帝仙逝的长乐仙宫!
      三人不敢贸然进殿,安静伫立于殿前恭候了一整夜,宫内不断传来各种古怪声响,人头攒动,人心惶惶,直到天明时忽然出来一队兵马,将周游三人团团围住,一名太监排众而出,手握圣旨,趾高气扬。
      “圣上遇刺崩殂,尔等此时进宫,凶手昭然若揭,择日斩首示众!”文般若闻言震怒,周旋亦是眼目含威,唯有那青衫道士浅笑吟吟,望着眼前将士将自己五花大绑,将白猫缠在脖子上,笑的更欢脱了几分:“这路数还蛮新奇,从来未曾玩过,既然这般有趣,早来些时日更好!”
      这天是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十七。
      突然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人始料未及,三个进宫探案的清白之人,莫名其妙成了弑帝大罪的罪魁祸首!
      周旋:“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朝,岂没有丝毫公理乎?”那领头太监面目阴翳,佝偻如弓虫,谄媚逢迎功夫深厚到家,闻言拧眉冷笑,薄若寒蝉,牙尖嘴利,声音嘶哑如南山晚钟:“紫宸国公便是理,现如今理已经没了,分公母有何意义?”
      禁宫侍卫壮阔如山岳,将三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生路断绝!周旋:“大北戎国好大的礼遇,岂不知我是穆府门客?”太监闻言微凛:“西梁来客百花开,你可是那温府上僚?”
      “既知我身份高低,为何还问短问长?”周旋一提到西梁,整个人都傲然了几分。
      不过这太监好似不太惧怕,神色缓和后咧嘴大笑:“紫宸国公乃九五至尊,统率北戎国寰宇,无论西梁何般强硬,这里是北戎国禁宫地界,还是要守宫里的规矩,再者说先王新陨,社稷崩坏,纷乱之时道义无常,阁下若是盛气凌人,有不长眼的鼠辈佞臣把您凌迟剐了,剩一堆白骨森森,抛下这脚下青天,也决然没有任何好事者知晓分毫!”
      老太监说完,笑容更显邪魅,周旋微微发冷,不再多发一言。他本就是趋炎附势之人,眼下形势比人强,周旋深谙纵横之道,况且周游并未有所举动,他再多说反倒容易滋事,因此示弱半分最为得当,不过文般若倒是骨气卓然,这位孤傲剑客似乎浑然无忌,眼神好似古剑般阴冷发亮,环视四周滚滚杀意荡漾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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