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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北秦绝岭伏路客[2/2页]

大梁武烈王 王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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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他的毛驴可以轻松跟随。二人偶有寥寥数语,但言语之间尽显熟悉亲密,不过这亲密之中又难掩几分疏远隔阂意味。总之复杂难明,随行众人也都不敢插嘴。
      楼主:“我们如今已到兰陵地界,即便是陵阳宫里做的不干不净也全然无妨。哪怕是查出一些东西,你也早已身在北秦了。我已经安排镖门队伍护送你们,天明之前赶到下个驿站,会有镖师在那里和我接头。”
      “都已经安排妥当,一切都在你的规划之中。贺华黎是可以笃信之人,这你都是知晓的。即便是有所变数,应该也不会出在宫中,我们何时能到北秦?”轿中人的声音越来越疲惫,毕竟这种颠簸劳顿还是颇为辛苦的。
      “如果正常行脚,大概三个月光景。不过你身子羸弱,眼下需要休养,因此每隔三日我会安排沿路客栈供你下榻。大人孩子都有完备照拂,会有我的门人在客栈里保护尔等周全,因此大可放心。”毛驴上的楼主喃喃道。
      此言说罢,轿中人安静了好长时间。楼主静静等候,过了盏茶时辰后总算开了口:“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们去北秦?”
      楼主听闻此话后神色黯然,他略带尴尬的抹擦衣上的墨迹,声音里略微带了几许无奈与不舍:“真不是我有意要这样子,你们的命比我更金贵,这你应该懂我的。只不过眼下列国间将有大动作,我必须回陵阳主持门内大局。”
      “说到底还是江湖比我们金贵。我不去怪罪于你,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已不再年少,没有多少时日操心凡事了。”
      轿中女子这话说得极为隐喻,楼主能听出她的怪罪与关切,不过语调上依旧是没有半分松懈下来:“我今年四十有八,即将入知天命的年岁。你也即将不惑之年,我承认我负了你这么多年,但这次当是最后一次了。”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丝竹声起,好似是吟萧奏笛,声音如寒潭幽泉般冷冽盎然。楼主闻声眉间骤然成川,轿中女子也发出一声惊诧。轿子应声而落,面前的黑暗中也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幽凉冷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生不逢时,屋漏夜雨。”楼主静静摩挲着手里的大砚台,一边喃喃一边下了自己的驴子。
      “都站到我身后,贴紧轿身以防冷箭,务必护得贵人周全!”
      楼主的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他松开手中缰绳,抬手轻拍赶走了干瘦的毛驴。
      毛驴漆黑的身影隐入山林,但还未蹄声消逝便传出一声惨哼。一抹冷光带着树丛里一阵搅动的抽搐,最后弥留一声不甘的余音,令楼主的眼神更加沉重了几分。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牲畜本是无辜,你们又何苦赶尽杀绝。”
      他的声音沙哑沧桑,毕竟这只毛驴陪着他不知走了几多年岁,于情于理都有许多不舍念想。面前的山麓中隐隐响动,好似有劲风穿林,又好似暗流过境。楼主不用想已然心如明镜,面前绵延的山麓之中,此刻定然已蛰伏好了一众江湖好手。
      刺杀。
      自古有江湖便有善恶,有恩怨就有报偿。人们总是习惯性的记住所有仇怨,大到家国兴衰,小到家长里短。只要世道还在,刺客便一直拥有用武之地。
      面前山道上缓缓走出一个人,夜行黑衣束发遮面,身段凹凸有致应当是玲珑女子。不似一般刺客隐匿潜伏静待时机,反而昂然阔步好似天子行路。
      楼主现在的样子稍显狼狈。毛驴已死再无脚力帮他背驮行囊,他左手捧着一只大砚台,右手跨着两只花布包裹。
      他将包裹放在轿子旁,冲贴紧轿身已然惊恐莫名的下人丫鬟抚慰几句。随即从包裹里抽出一杆毛笔,随手蘸在砚台上,这才朝着黑衣来客缓缓走去。
      二人来至近前,楼主似乎并不意外:“我想象过你会在交界官道上动手,不过没想过你会倾如此人势。”
      来客仅露在外的眼神毫无情感:“我一点都不觉得人多势众,江湖里但凡提起白玉楼主,又有几人敢径自托大招呼不周?”
      这声音年纪轻浅,楼主听闻白玉楼后微微黯然,似乎是想起某些不想想起的事情。他回身瞥了一眼轿门,转回身已经多了几许无奈与悲悯:“都已经是陈年旧事,是非恩怨说不清道不明,你又何必执着不放?”
      “家母未竟之心事,又怎能轻言宽解?不论是你们还是那赵星阑,皆是负情薄幸的寡义之辈。我知道本领不济留不下你,但你身后那位主子,今日必须留下首级!”黑衣女子明眸冷语,双手寒芒吞吐,两柄无鞘白刃已然倒垂指地。

第47章北秦绝岭伏路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