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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梅子花袍锦官雨[1/2页]

大梁武烈王 王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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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八月二十。
      两个酒鬼假扮服部兵乙的时候,金镛城外佘穆庄军帐大营里飞出了一只信鸽。
      飞鸽传书。
      鸽子朝西方轻车熟路的掠袭,作为被世代奴役的禽鸟,它已然不用俯瞰下方的官道,可能是它飞的太高了些,地上已然找不到它的影子。
      它在这片通往西梁的天上不知飞了多少年岁,但天高云淡亦是留不下丝缕迹痕,不过万幸的事情是禽鸟非人,可以肆意的任由红尘大世轻视自己,也浑然不懂得半分应有的悲伤孤独。
      它是西梁穆家饲养的线鸟,从金镛城到西梁城绵亘路远,它的祖祖辈辈走的都是这条老路,不管西梁的军队征伐到十九列国何处,只要朝西赶路就一定能回到城中。
      第二日傍晚时分,天色将歇,夜风鼓荡,它越过高耸的西梁城门,稳稳地落在左侧箭楼之上,有兵卒上前取信,随即将其送入笼中,它愉快的咀嚼笼子里备好的粮食,浑然没有感觉身边空了几只鸟笼。
      那是它死在半途中的同类,上面拴着红绳,下面粪便已清。
      死在半途或者死在下次送信的半途,这就是信鸽的命,信鸽不知命而从不会有痛苦,但望着它狼吞虎咽的军卒却眼神满溢悲伤,他抬起头看看相邻的箭楼之上,望着那些空缺的靶位和新来的陌生脸孔,匆匆一瞥便抓信朝下奔走。
      乱世中军务在身的人,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既定的命数,即便是想通了亦是自寻烦恼,倒不如说当街跑马来的畅快淋漓,军令在身者可以命行人避让,军卒一路呼呼喝喝挺直腰杆儿,把方才箭楼之上的刹那伤怀一扫而空,这便是做小人物的好处。
      可怜之人不知可怜之处,自然便不知可恨何方,他感激自己根本就想不明白命数和道理,而傍晚时分街上也没有行人需要为他避让。
      花萼相辉楼前,军卒下马拜谒,有倌人开门取信,随即朱门重重关上,好似与世隔绝。
      回程途中夜已渐深,军卒略显疲惫,但却不敢丝毫怠慢行路,他又想起了那只独笼里的鸽子,望望黑夜笼罩下的箭楼轮廓,眼睛和鸽子一样雪亮精光,他要在换班之前尽快赶回去,只有这样才会换一碗热气腾腾的军粮。
      另一边厢,倌人擎信一路来至楼顶暖阁,穆念花正斜倚凭栏,见信轻捻兰花指,通篇读完后却缓缓端坐了起来,倌人鲜少见到他这般郑重模样,一时间屏息伫立一旁,神色恭谨不敢松弛半分。
      “这信当真是周旋道长送来的?”他问。
      倌人诺诺连声:“千真万确,前线有资格回禀传书的人选,除了周道长只剩佘老太君了,二公子您慧眼如炬,肯定也是识得信是何人手笔的,自然轮不到老奴过多言语。”
      穆念花眉间微皱成川,摆摆手示意倌人退下,倌人躬身踱步一直走到朱红门槛前,倒着跨过方才转身离去,可还未走出三尺,穆念花便把他给叫了回来。
      “去唤太掖亭主,我要见他。”
      倌人唱了声喏,再次退下不谈,穆念花站起身子来到窗前,望着楼外的深宫瑰丽,面色深沉如寒潭秋水。
      不多时楼下传来脚步,风风火火上来一位俊朗青年,身披上骑都尉官袍,腰佩一柄修长琉璃七尺剑,眉角飞檐,眼若柳刀,窄鼻高耸,嘴薄如桑。
      他来至朱红门槛前利落脱靴,随即将佩剑拄于门廊柱上,进入暖阁朝穆念花大礼参拜,态度恭敬更甚方才倌人,身段从容又尽显不卑不亢。
      “穆锦官见过念花少主。”
      穆念花摆摆手示意落座,二者年纪相仿,虽然尊卑有序,但很明显已是熟络往来。
      暖阁中有方八仙桌,上面茶具齐全,穆锦官利落的摆弄起来,手法老辣没有丝毫迟滞,他并不准备先挑起话端,入仕以来他都是这般谨言慎行,他也瞧见了穆念花皱起的眉梢,因此他娴熟的懂得,这个时候越是谋定后动,越是能够显得游刃有余。
      穆念花似乎也在想着如何开口,他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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