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存心不放人。”
到底伺候那么多年了,我虽急着见太傅,却也难得跟他解释了一下,算是安抚:“你那徒弟朕先用着,你也先别想着出宫的事.......这样吧,朕给你划个期限,只等后宫传出喜信,皇嗣一事走上正道那会儿,朕就放你出宫,到时候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就是跑西疆种田去都没人管,朕再顺手给你包个大红包,你们一家子滚得远远地,别在朕跟前现眼就成。”
“........是。”
一听主子这么说,胡光大于是心里就明白了,情况总算比预想的好些,否则一辈子开不了这个口,就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上京,虽然皇嗣什么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可心里至少还有个念想,有就比没有好,便欢喜道:“圣上隆恩,奴才感激不尽。”跟着一面叩谢隆恩,一面却步退了出去,一出去就见沈太傅一脸焦急,到底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孩子,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于是胡光大又费了一通口舌,酌情删减,又酌情添加,把刚才当着皇帝面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当然事关皇嗣,还有皇帝打算亲自上阵生孩子的事得瞒下,这是重大机密,这消息就连御前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他得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太傅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不着急时就他最淡定,然而难得着急一回,看起来也像变了个人,当初私底下千求万求地才肯喊一声月浔,一看人倒在跟前,就什么君臣之义都想不起来了,抱着就出了太晨殿,一路往天子办公的含凉殿赶,梁多鱼在后面都跑不过他。
胡太医说了一通药膳的好处跟看折子的坏处,倒是还长了点心眼,知道梁总管在边上,那就是圣上的耳目,于是又补充道:“圣上与先帝是一脉,生来便有风疾,这几日想是操劳政务,没能好好休养,一时不能回转才会如此,还请沈大人放心。”倒是又变相吹了一波,加固了皇帝勤于政务的好印象。
沈宛白细细听着,点头道好,听完又客气地跟他这个小太医嘱咐了几句,又问:“圣上既然龙体安好,那我也放心了,只是不知这会儿醒了没有,若是没醒,那我便在外头多候些时辰,总是要亲眼见着圣上无事,才好安心。”
这一通话说的人是通体舒畅,胡光大觉得太傅真是个好人,明明他这样跟朝堂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小小院判放谁眼里都不算根葱,然而太傅却是一视同仁,难怪圣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还特意说了不许拦着,他要进就进,可见是真的很喜欢吧。
这么想着,嘴上就说:“方才已经施过针了,圣上瞧着面色倒好,臣出来前还问起沈大人呢。”
沈宛白笑笑,知道人是没事了,便迈步走进内殿,梁大总管亲自在边上打帘,待遇真是超一等,没的说的。
进来也还是守着规矩,臣子之礼不可废,照样要跪,忙被我一声喊起来:“别跪了别跪了,这里又没旁人,太傅好歹以前还做过朕的夫子,论理也该是学生跪夫子才对,你也太守着规矩了。”
私底下,讲究就没这么多,太傅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笑着应下了,稍稍走近两步,细打量我的面色:“圣上方才好端端地就倒了下去,臣那时一脑袋空白,什么都没想,说的话也僭越了,还请圣上不要怪罪..........”
他说的僭越,大约就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竟然唤了我的名字这一宗,说实话我是一点没觉得僭越,反倒还觉得久违了;
可惜迷迷糊糊只听见叫了两声,醒过来就躺在塌子上,大好机会又白白浪费一次,我今年大约真是流年不利吧。
“最近真是太累了。”
我叹口气:“番邦小国,本来应是不足为道的,可没法子,父皇在时就屡动兵戈,把国库都差点掏空了,这回镇北军一力将其逼至关外,朕心里也着实松了口气,不过摆夷既然这么有心,竟然还派了他们那头的大王子一路押送朝仪,朕碍着情面,也只得出面接纳了,总不能叫上将军的面子上过不去.........”
听说那大王子叫什么,忽失伯?,名字跟高祖的又重了一个字,说来也是缘分,论年纪,大约比我年长个三两岁差不多,年轻人比较有朝气,而且玩起心眼来更活泛,比老一辈的强不知道多少。
不过夷人那头的辈分乱起来比大靖的还乱,估摸着是当年那位的儿子吧,不知道还能不能闻到那股熟悉的苏合香,这隔了好几年,只怕也想不起苏合香是什么味道了。
第一百零九章 伯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