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就容易影响工作质量,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早朝上了一刻就喊退朝,算是打破了记录,像先帝再不济也不会落了早朝,每次要打发人也是好声好气,一句‘朕知道了可以来回反复地说个二十来次,臣子们明知这是敷衍,然而也没办法,不说憋得慌,说了还不听,文官都有点文人的小脾气,长此以往就尽量精简语句,只捡要紧的先说,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先帝这才稍稍认真一点,不再应付了事。
——这才是身为皇帝最正确的偷懒方式。
.........而且说来也不应该啊,皇帝明明年纪还小,少年人身体弱点就弱点吧,精气神摆在那里,应该高出老一辈的一大截的,结果上将军刚说完事,太傅还没张嘴,皇帝差点连呼噜都打起来了,难怪沈大人要发火啊,那脸色真的太吓人了,御前总管那声退朝都喊出了岔音,可见是真被冻了个彻底,比见上将军发火还胆寒。
梁多鱼见势不好,忙趁沈宛白与上将军对话时拿拂尘甩了甩,借故用胳膊肘捅了捅龙椅上那位,也就是我,口中小声道:“圣上.....圣上醒醒神呐......太傅正同您叙话呢........”
“啊.......”朝会用的珠冠已经尽量精简,然而头低着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坠坠的分量,我拿手摁了摁太阳穴,还是很困:“方才耳朵里还吵吵闹闹的,这会儿怎么停了,你们这是作甚么啊........?”
还有脸问作甚么......
梁多鱼憋着没敢吐槽,只是露出惊恐的神情,示意我朝面前看去。
我便转过了头,正对上太傅那儒雅的正脸,不说话归不说话,话都摆在眼睛里,尽是责怪之意,要不是一旁上将军看热闹赖着不走,这会大概早就发火了。
“圣上可是圣体违和?要臣替您传太医么?”
沈太傅难得这么不掩饰怒气,显然是对主子的上朝态度很不满意,甚至连客套都懒得客套,上来就说起御帐里头的事儿:“按说圣上为君,臣不敢僭越,可事关大靖百年基业,圣上以往推诿,多少次都拿政务繁忙来搪塞,若是真的,那自然是无可厚非,可若一味沉溺私情,这就说不过去了........”
皇帝嘛,有志向做个明君当然是好事,可在没当上明君前,说的再好也没用,一切都是空话,也就一个实打实的皇嗣拿出来才能叫众大臣惊喜一场,可惜选秀的话说了没一百也有一千,宫里那根独苗也不见有动静,所以皇嗣这上头还是欠缺,全都是空话。
我被沈宛白这一通软刀子划拉得差点泄了气,好在龙椅架在正当中,底下还有脚踏踩着,从身高上看勉强能和前头两位齐平了,甚至还高出一点儿,这时就强撑着替自己争辩:“朕这两天是有些累着了,昨夜也是,大晚上看折子看的太晚,刚有些困了睡下,结果睡了又闭不上眼,这不就耽误了嘛..........”
“噗。”
还没说完就被拆台了,上将军没忍住噗嗤笑了声,看见皇帝跟沈太傅都同时转头瞧着他,忙收敛了神色,武将的面貌难得有生的这么好的,一脸正经的样子似乎很能唬人,如果他刚才没有笑出来的话。
“.......看折子必然看不成这样。”
沈宛白收回目光,又盯着我:“圣上口口声声,声称近日并未留连后宫,怎么还会如此?”说罢又想了想,虽然有点妇人饶舌的嫌疑,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圣上若有什么隐情,不妨与臣说说,臣或可提些建议,总比您这样含糊着好。”
要光是打哈欠也就忍了,挣扎着不肯睡过去,这就说明自己好歹还有努力抗争,可是从朝会开始就低着个头,许有文举着笏板愣是喊了半天,都快把板子当牌位顶在脑门,结果皇帝还是没看见,一心跟周公周旋,这就真是说不过去了。
...........
隐情就是吃豆腐吃上瘾了,一时间没办法转过脑子,这个说法够合理么?
我愣了半天,才拿手掩着嘴巴,作势咳嗽了一下:“这个么......额........”
“沈大人这话可就差了。”
我还没回答,万朝空便闲闲地插话:“男女之合,人之大欲存焉,阖宫嫔御皆是为此而设,圣上虽临行的少,可据臣所知,御前几位女官都是内省局精挑细选才送过去的,个个皆是宜男之相,想必圣上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后嗣之事吧........”
他上前一步,闲适地将沈宛白与我稍稍隔开些,笑道:“太傅也着实太多心了。”
这话听着,简直是明晃晃地挑衅啊.......
换做平日,太傅心胸宽大些,也就笑笑
第一百零七章 小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