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些日子,日后若有了太子,自开蒙前都寄养在你的膝下,只是这样很对不起你,大家同为女子,你要为个莫须有的恩宠蹉跎一辈子,且家族永世不得离京........我替我母妃对你说声抱歉,你父亲若真想致仕,我也会尽力保全他,你放心吧。”说罢便虚拢了她的肩头,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竟叫灿灿这样的美人为我日夜悬心,明明自己的肩膀也没比她宽上几寸。
原本以为灿灿听了这话多少会伤感些,不过这会儿的神情倒是平和不少,也没刚才说起万朝空时那股莫名而来的怒气,不晓得她是怎么跟上将军结上怨的,改天还得从万朝空那儿多多打听。
“好话跟坏话我都提前跟你说了,接下来的事儿你自己思量。”
我对谁都没对灿灿这么耐心,几乎面面俱全,十足的周到:“还有,姜氏是前车之鉴,万朝空只当我是你,且在御前一切如旧,你记得得空约束底下人,还有带话给你父亲,叫上官氏近日都小心些,别再叫万朝空看出什么问题,他的眼虽一直盯在含凉殿,可你们也是重中之重,口径最好统一一套,这事儿马虎不得的。”
说到正事了,先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温馨就没有了,灿灿显得有些失落,却仍是应道:“是,一切听圣上的,我回头便告诉父亲,叫他心里揣一万个心,轻易不放下来。”
我不是故意唠叨,实在是事情大了不好收场,倒不如直接摁死在篮子里,上官氏投靠皇帝,又明着依附上将军,这不是件好玩的事情,倒霉的平昌大夫则是最好的反例,只因失了上将军这一靠山,又恰逢我借着流民灾变一事于朝中发难,漕银一事才刚显出端倪,他们便被人推出做了替死鬼,一家子什么都没剩下。
“.........罢了,现在跟你说这个,没的又让你再悬心。”
我不跟灿灿说她家的事儿了,只招过她,附耳道:“接下来还有件事要嘱咐你,你且听好.........”
帝妃一派静好,凑在一起时,说的必然都是悄悄话,纵然有心人想听,扒着门缝都不一定听得到,端的就是个谨慎小心,叫人捉不住把柄。
眨眼就到晚上,翻来覆去的,好像就是睡不着,我把父皇立我做太子的遗诏又翻出来看了看,辞藻是真的不太华丽,直白且空洞,几乎可以想见他口述时心不在焉的态度,可能自己也知道这是个烂摊子,索性甩手一丢,总归是自己的孩子接着,也就不上心了。
我早就对母妃说过,父皇在时对下太过宽和,年纪大的人果然不好,心肠就是软,软的旁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纵的世家大族愈发大胆,野心空前高涨,想收的时候才发现要下大功夫。
无边的富贵已然尝尽,无怪乎他们有恃无恐,想想也知道,好日子过到头了,到我手里迎来的必是无休无止的削爵、削符、甚至更有可能丧命。
伴君如伴虎,何况我是女人,不是总说女人比男人心狠么,不狠便坐不得皇位;
太平日子得拿人命开刀,以血祭奠,这也是前辈传下的老例,又不是我定的;
他们怪我有用吗?
第五十八章 心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