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姜氏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这话没想过会是万朝空来说，他若开口，此事的可信度便又多了几层。
“流言无忌......还真是流言无忌.......”
我心里一抽一抽的，感觉自己这趟又是穿女装又是套近乎，套到最后依旧是白费功夫，半天才挤出个笑脸：“若是此事能叫圣上知道的话，兴许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难怪太妃是死是活万朝空都不怎么上心，原来二者之间根本就是没关系.......
——真是好一个没关系啊！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头到尾都搞错人了，万朝空的大哥.....他大哥叫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想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只晓得他早几年便死于大靖与摆夷一役，此事本也算大事，却偏巧那时正逢张贵妃如日中天，大力抬举国舅府，文官之间忙着拉帮结派，便不怎么管旁人的死活，便是那一仗胜的艰难，皇帝也不过是例行封赏，是以谁也没注意到，原来万氏经此一役，府中损失惨重，到头来敢接下虎符的便只剩万朝空一人。
彼时朝野上下都忙着跟张家交好，独太傅与万氏各占一边，从来不给国舅府一个正眼，我记得母妃当时还骂他们假清高来着。
且父皇那时看着的确伤心，上朝时几次叹我大靖又失一良将，又念叨着什么对万氏有愧，当年还以为是金乌案牵连甚广，原来出处竟是在这里。
“那.......”
我咬着下唇，探询地望向他：“将军相信圣上待姜氏是真心的么？”
若是万朝空一口否认，那便说明我前头借着太妃闹出的动静皆是白费，我可真是要哭了。
“或许。”
万朝空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而且永远的偏离正题，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圣上吃软不吃硬，行事又颇为乖戾，不论待人是否真心，那人也定然待不长久。”
说的好像在我身边待的久一点就会死人一样.......
我干笑两声：“是吗.......我倒是一直听御前的人嘀咕，说圣上待下宽和，从不乱发脾气来着，将军的话未免有些片面了。”
“那贵人可能是听错了。”
万朝空露出质疑的眼神，那张俊脸上明显就是不信：“圣上素性喜怒无常，只在太傅面前才有所收敛，待下何时宽和过？”
.........
算了，他爱说什么是什么吧。
贵人还是贵嫔，都随便了，他开心就好。
“此事我已秉明圣上，不论查出什么，姜氏都不应留在后宫，应尽快迁至别处。”
关于此次姜氏遇害的内情，万朝空仅是几句带过，接着便问道：“贵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看情况吧。”我想也没想，干脆信口瞎编道：“如今你我且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者将军也晓得我如今待圣上不过了了，其实春华殿回不回去都一样，只是从前宫里的人便嫌我处事跳脱，总替圣上招祸，如今我看姜氏的下场，免不得心有戚戚，往后行事估计得小心些。”
说着便冲面前的男人笑了笑：“毕竟眼下姜氏不在，昌平郡主却还在，她向来看不惯圣上身边有旁的女子，许是再过不久，便要来寻我的晦气了.......”
这回的事若不是昌平放了消息回去，雍王大概也不会这样明着试探，甚至明目张胆对名义上还是太妃的姜氏下手，想来我这位叔父也是吃准了我年轻，有些事并不能当面发作，他自然不必将我放在眼里。
如今客气一点，也不过是为了昌平。
“若你对圣上还有情，我可以帮你。”
万朝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而后便是一笑：“贵人的心思，我多少明白些，何必藏着掖着呢？”
我：“.........”
现在的人动不动就想好多.......
我如今能有什么心思，我的心思就是你们都乖乖听话，该交兵权的交兵权，贪了银子的都吐出来，麻溜地滚回去等着抄家，等我处理完这一切，便把沈卿拐回家当私人太傅.......除了这些，我还能有什么心思？
我这次是真的不懂了，于是潜心好学，不耻下问：“难怪圣上就是看你不顺眼......将军说话能不能给个痛快，你明白的我不明白，说说清楚好不好。”
“姜氏不过是圣上手中一枚棋子，这点你我都清楚。”万朝空光是坐着就比我高半头，这时便垂下眼帘，用那种磁性到不能再磁性的声音，缓缓道：“........贵人不是喜欢臣，想借臣的身子当个依靠么，如今上官氏已然依附于臣，贵人是否该投桃报李，也为臣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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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无奈之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