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精神颓丧,醒来也是周身疲惫,总感觉时候有什么横亘在心头,也是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是种无形的压迫。
灿灿一直守在床前,眼中尽是担忧:“我方才看你额上层层透汗,又始终不展眉头,是不是梦魇了?”
我点点头:“我梦见了父皇。”
灿灿唉了声,似有感叹:“虽然先帝跟你一样不靠谱,不过他对你倒是极好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深远,父皇早就没得选了。”
我轻笑了下:“先皇后当初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贵妃当年真的喝了她送去的汤羹,怕是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灿灿想了想,失笑道:“说的也是。”
真是要感谢张贵妃将我生的这样是时候,乾治中兴后,大靖朝的基业或可再延续百年,意思就是说当皇帝的无论怎么瞎搞,国家的实力也姑且能供的起,所以我才说此刻登基虽是仓促,却也未必不是幸事。
只是如今似乎乍看之下是千好万好,其实都不如我做五皇子时的好,得天独厚的容貌跟出身,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所以一点都不着急,满以为做皇帝之前先自由自在过个几年也很不错,或许父皇那时也是这样想的。
他在时,后宫虽然也时有倾轧,不过大都不是很严重,死伤一直保持在个位数,且女人之间争斗再是狠绝,也不会冲孩子下手,是以五皇子自小便见惯了太平岁月,先前的十四年过的像梦一样。
我打了个哈欠,问过时辰后,便喃喃道:“若是下次再梦,我宁愿去梦太傅,幼时除了父皇,便是他待我最好。”说说又不免难过起来:“可惜如今要得他一个笑脸,却是难上加难。”
灿灿说那也未必:“别总把人往好处想,万一梦里追着你立后纳妃,还不是要吓醒。”
我瞥她一眼,难得身体如此不适,还是先别拌嘴了,拌不动。
在珍贵人处小憩片刻,醒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葵水的缘故,小腹坠的生疼,好像躺的时候有几十个乐人光着脚在我肚皮上跳舞,疼起来简直眼冒金星,所以今日破天荒地告了假,罢了早朝又免了正殿议事,只让太傅明日再来拟奏章程,也不知梁多鱼把话带到没有。
我艰难地爬起来伸伸胳膊,躺了半日口中干燥,还想接着喝茶,却被灿灿伸手拦下:“知道你素日爱喝凉茶,不过现在不行,胡太医说你身体康健,就是内火过旺,得多忌口、多食些清淡的粥水温补,你等着,我一会儿叫人煮红糖给你喝,热热灌的下去肚子就不疼了。”
“嗯。”
我享受灿灿无微不至的照顾,心想不知以后她若不在,还有谁能接替着照顾我。
荣华富贵多享个几年,心态或许会不一样些,我知道灿灿陪我久住深宫,其实也没有多快乐,她的绣工与舞技放在先帝朝的后宫也是无无出其右,这么有艺术细胞的人,如今只让她屈就在贵人的壳子里,其实想想还挺对不起她的。
“我已经想好了,改日就司礼监拟旨,把你的位份晋一晋。”
我从灿灿手中接过兑了蜜乳的红糖,甜腻的一口下肚,四肢暖洋洋:“从贵人到贵嫔,两年连升四级,升职又加薪,是不是很激动?”
“还行吧。”
灿灿倒也没有很感动,见我将红糖喝光了,又顺手掏出帕子替我拭了拭唇角:“下一步呢?我是不是得故意跟郡主呛个几回,好给你发落我禁足禁闭的借口,不过这样也不行啊,上将军一向软硬不吃,这下更没接近他的机会了。”
“.........”
果然母妃没把灿灿放出宫是对的,她真的不适合嫁人。
压根就不了解男人。
“万朝空行事板正,只可出其不意,断不可强取。”
我用大白话形容不出来,只能大致描述一下,叫灿灿意会:“这样的男人轻易不会动心,但他却是懂得欣赏的。”
目之于色,有同美焉,果然颜值什么的才是敲门砖。
张贵妃说过,若是真想收拢一个男人,展示美貌之余,当以若即若离是为上计。
先试探着踩入他的视线,再慢慢触碰到此人底线,接着将他好不容易竖起的方寸打乱,而后便径自抽身而去,徒留他一人思索万千,想不通便越要想,直到想忘却不得忘。
美之无罪,怀璧其罪。
全看当事人怎么利用罢了。
第三十九章 美之无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