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处处精致暖香的销金窟,此刻屋内却气氛冷至了冰点。
堂倌儿被凌昭的一句话吓得几乎跪在地上,一叠声地解释。
眼前的人虽然从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就从身上的衣服都是进上的料子,就知道这位身份贵重。
凌昭摆摆手,“别紧张,我随口一说而已。”
她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去,拿一壶刚刚说的酒,我还没尝出个味儿来。”
姚蕴轻车熟路地从怀中掏出银票,这是他跟着七殿下出宫最常做的一个动作。
收了银票的堂馆儿露出个哭脸儿一般的笑脸儿,拱手谢礼,慢慢退至了门口。
“一会让和易水相熟的小郎出来见我。”
“是。”
人走了,凌昭脸上残留的笑意还挂在唇边,眼中寒冰一片,声音沉沉,“姚蕴,派人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姚蕴从未见过这般的七殿下,比之这些天对着长时间看着那张画像的脸色,还要吓人。
可做随从,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她应了是,还是忍不住发问,“殿下是怀疑那酒不好?还是人不好?”
“都不好。”凌昭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你再把我那到这里来遇见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以原主的脑子,或许看不出蹊跷,可她是把甄?执?屠喷鸢窨戳思甘?榈亩??皇兰团?嗄辏?故蔷醯糜行┎欢跃ⅰ
“你说早上进来找我的时候,酒罐子有五六坛?”凌昭忽然打断了一板一眼开始叙述的姚蕴。
“对啊。”姚蕴一怔。
“可房间内只有我和那个清倌儿两个人,那么多酒,我是拿来洗脸了吗?”
“对哦,殿下您,从不酗酒,酒量也极浅,两杯就倒,您去如厕每次都往外吐酒,回来就说没喝多……”
凌昭嘴角一抽,“好了你不要再讲了。”
“对了,拿着画像,去问问那些人,有没有见过。”
她主动转移了话题,真是没想到,这个原身,居然和自己一样喜欢逞强……
姚蕴应了声是,拎着衙门的画像出了门。
堂馆儿将酒拿了上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行礼后替她斟酒,以琉璃高脚杯承装,倒出来的酒液澄清透亮。
凌昭盯着那酒液出神,也未曾注意到少年的模样。
“大人,您今日来得可真巧,这是我们的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赛呢。”
“花魁比赛?”凌昭恍然抬起头,“你也参加吗?”
少年含羞带怯的看了眼前的大人一眼,“奴家去年参加过了,今年便不能参加了。”
凌昭挑了挑眉,见他身后的少年还抱着一把琴,“来都来了,弹吧。”
她一手端起酒杯,鼻子里就钻进了熟悉的白酒味道,轻抿一口先是辛甜,随后便辣进了喉管之中。
见眼前的贵女大人皱了眉,少年忙替她斟茶,送到了她唇边。
凌昭见他挨得太近,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盏,往后让了让,“你和易水,熟吗?”
“大人,小的林隐,是易水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之前和易水同期的,早就走得差不多了,易水可是我们这里的台柱子,不光跳舞好,性子也好,有许多熟客。”
“易水哥哥有自己单独的院子,除了见客外,很少出门,也没人知道他究竟在里头做什么。”
少年生了一双水汪汪的小狗眼,说话的时候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人。
凌昭闻言轻笑起来,“你倒是实诚,见过这里的头家吗?”
少年摇摇头,“不曾。”
“那易水为什么自赎?之前有风声吗?”
林隐又摇头,“不瞒大人您,我们梧高楼中最问不得的,一是头家,二是易水,我只是个寻常小倌儿而已。”
古琴声倾泻而出,两人也静默了下来。
林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贵人,他曾见过这人。
可那日夜里的这位,和眼下的人,气质截然不同,前者如夜间浮华,还带着天真刁蛮的稚嫩,而此刻这位贵人,即便是一模一样的脸,连嘴角弧度都一模一样,可偏生就带着不可深究的疏离,宛若深渊烈火。
究竟为何会这样呢?
难不成,是因为面对的人不一样?
他记得,那日夜里,这位贵人一掷千金,直言要梧高楼最有名的花魁单独作陪。
那时候他以为又是个不知人间疾苦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又一个纨绔
第11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