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站定,双手将收到的信鸽蜡封恭敬地呈上。
顾臻伸手接过蜡封纸筒,对他挥手示意,弟子躬身退下。
顾臻将蜡封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果然不出所料,这蜡封上似有被火燎的气味。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云?那儿出事了?
顾臻捏碎蜡封,从纸筒里滚落一个纸团,展开来看:恭祝得男,速来接婴。
“来人,备马!”顾臻对着门外吩咐道。
“是。”门外立刻传来年轻弟子向外奔跑的脚步。
顾臻站起身来,顺手把揉碎的纸团扔进炭盆,炭盆里瞬间跳出一束蓝色火苗,旋即又化为灰烬。
宋南楼赤着上身,又向火堆丢了几根柴火,火光更旺了。
他回头望着云?,略为自己的聪明生出小小的得意。
他把捡来的干草铺在山洞的地上,干草上铺了二层自己贴身穿的短褂,又把烤干的棉袍盖在云?身上,火光映着她温柔宁静的睡梦,听着她平稳均匀的呼吸,宋南楼知道,云?身上的余毒,必是解了。
他把卷起的裤脚放下,他的双腿被冰块割伤的地方,在火堆旁有些红肿发痒,他不想云?醒来看到。
山洞比较深,却比较干燥,想来这里必有通风之处,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的地方。
两条烤鱼散发出浓浓的香味,他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却把烤鱼架得更高了,既然鱼肉熟透了,再烤就容易糊了,他要云?闻着这香味醒来,最好再把这两条烤鱼统统吃完。
滚动的车轮,飞驰的马车,天地间的寒冷,似乎都被大雪封锁。
车厢里的李稹,身后靠着隐囊,紧紧拥着自己黄褐色貂裘,缩着脖子,眯着双眼,唯有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得勉强曲着,昨晚一夜未眠,天未亮就起来赶路,对于他这样日上三竿还赖床的富贵公子,真真是一种折磨。
他低头瞄了一眼裹在锦褥里的香灵,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唉,这姑娘上辈子必是我的债主,可巧这辈子竟又给她遇上!苦啊!
颠簸的马车穿过熙攘的人群,前面就是朱雀大街了,他有些想念家里的早点,当下不由得摸摸干瘪的肚子,乡下的粗粮他确实难以下咽,早知道要饿到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把那对老夫妻准备的早饭,都送给车夫了。
李稹撩起车上的帷幔,呼喊着车夫:“小子,去给爷切二斤牛肉来,最好再烫壶酒——”
“二斤?只怕公子三天也吃不完吧?”车夫一声“吁”喝住马车,笑着应道。
“小爷我能吃下一头牛——”李稹近乎喊起来了。
他话未说完,和车夫坐在一起的秦庚,“唰”的把李稹撩起的车帘放下,正色道:“请李公子先委屈些吧,街上人多眼杂,不宜过多逗留,且骆姑娘还未醒来,公子应尽快回府,找个郎中来给骆姑娘瞧瞧是正理。”
李稹假意生气:“早知道你这牛脾气,就该打发你跟成瑜一块儿去喝西北风去!哼!”
“那感情好,在下巴不得跟着公子,眼下不知公子是生是死,在下如何对得起已去的相爷和夫人——”说着,秦庚几乎要落下泪来。
“收了,差不多就行了啊!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说哭就要哭了——”李稹声音越说越低。
秦庚只装作没听见。
第109章 传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