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里说,坏了。
如果宋南楼醒不过来,自己莫说要逃命,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她赶忙道:“兄长莫急,我再来给宋将军切下脉。”
谢定方抬手拿掉她秀发上粘着的稻草,眼神里漾着期冀的轻柔,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宋南楼脸色通红,鼻息几乎微不可闻。
云?心里开始冒汗。
她的手指,才搭上宋南楼的脉搏,一股灼热袭来,她吓得差点把手指缩回去。
心里思忖着,这玉雕一般细皮嫩肉的脸蛋,这俊秀的眉眼,若真死了,还怪可惜的。
谢定方再难恢复战场上指挥若定的镇静,急道:”如何?宋将军要紧吗?\"
虽然他脸色在努力克制,但是语气中还是不小心透露出焦急的情绪。
云?心里默默叹道,唉,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怎么摊上这么棘手的人啊?
治又治不好,走又走不掉。
嘴上却不得不安慰谢定方道:”兄长莫慌,宋将军高烧不退乃是箭毒医治延误,伤口有些感染所致,稍后我给他想想其它办法就是了。“
谢定方眼神温热而坚定,朝着京城的方向恭敬地拱手道:”有劳妹妹费心,来日拿下这座城池班师回朝,愚兄定然登门致谢,知道妹妹不看重世间荣华,届时也要请皇上褒奖,神医门必然名扬天下!“
云?忙道:”兄长你可别吓我啊,我这微末技俩哪里当得了皇上的赏赐啊?再说了,我神医门弟子行事以不张扬为原则,兄长既对我如此信任,妹妹必然尽力而为。“
谢定方没想到这云?年龄虽小,心胸却开阔,登时自惭形秽起来,对着云?诚恳地拱手道:“所谓医者父母心,妹妹虽正当妙龄,却不慕虚荣,如此洒脱,真神医门之风采!愚兄佩服!”
云?心里暗道,好话谁不会说啊?所谓不慕虚名也是一种名,清高之名。可笑很多人还是看不穿,常为别人的一句不慕虚名‘这样的夸奖而洋洋得意。
云?知道,这次自己若治不好宋南楼的伤,要么被当做庸医论罪,要么被当做奸细论罪。
无论是杖刑还是杀头,云?都不愿领受。
宋南楼的脉象迟缓而虚浮,一个呼吸的时间脉搏跳动此处不足四次,这是迟脉。且脉象在自己手指下沉细绵软,毫无生气。
云?心里悄悄喊了声‘不妙。
若一般人中了这样的箭毒,又延误了治疗时间,身子受不住也属正常,但是宋南楼是行军打仗的将军,应该是习武之人,按说身体底子不该是这样的虚弱才对啊!
难道这宋南楼竟是个纨绔子弟?
莫不是他平时太过娇贵吃不了练武的苦,学的竟都是花拳绣腿一般的功夫?
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往往越是这样的公子哥,越爱逞能,因为大多时候身边都围着一帮人阿谀奉承的捧着他,一个听惯了夸奖的人,还怎么会有努力刻苦的心呢?
云?心下思忖着:该怎么办呢?
不要说自己曾夸下海口,说不出一个月他便活蹦乱跳。
而此刻这个人躺在这里,浑身滚烫,脉象不实,呼吸微弱,能否救得回来都难说。
何况自己头上还顶着“奸细”的身份,若不能治好宋南楼,自己如何自证清白?
天色将明未明,灰蒙蒙的云朵像巨大的棉絮,仿佛要随时落下,让人只望一眼,便觉闷得发慌。
巡逻的兵士,一排排在营帐前走过,每一步,都像踩在云?心上。
营帐内烛火将尽。
将近卯时了。
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兄长,可否请你们回避一下?我要用一种特别的方法给宋将军疗伤,而这种方法乃是我门不传之秘,有你们各位在此,多有不便。这是我们神医门的门规,还请兄长见谅。”
云?说完轻咬着嘴唇,紧紧攥着的双手,手心里都是汗,秋水一般的眼神里,蓄满了少女的骄矜与羞涩。
谢定方见云?这样说,心里也意识到宋南楼的情况肯定是非常危急,反正两位随军的太医都已经束手无策了,此时也只能让她再冒险一试了。
“神医门门规森严,这个为兄早有耳闻,回避也是应当的,只是这样就辛苦妹妹了。我们在帐外等你的好消息。”谢定方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了营帐。
营帐中只剩下云?对着重伤的宋南楼。
情况已容不得她更多思虑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云?低着头,一脸的羞涩与难过,绯红色的桃腮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
轻轻解开自己早已破烂的中衣,慢慢露出里面贴身的亵衣,水青色的肚兜紧裹着雪藕般柔软的冰肌玉骨......
眼泪一颗颗清秀酸楚,像无声的花瓣静静滴落在她的衣襟。
自己虽然是山村里长大的女孩,却也懂得男女大防。
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小姑娘,竟要当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脱衣服,她还是生平第一次。
深山里的清晨来得迟些。
浓雾笼罩着山峰的青翠,远远地望去,倒真的像一位驾云而来的仙女在此驻足不去,据说仙女峰便因此得名。
仙女峰的谷底,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种的有庄稼,还有瓜果时蔬,深谷之中光照时间太短,庄稼和瓜果也都成熟得晚些。
远处的山坡上层层叠叠建着样貌相同的房子,一样的青砖,一样的黛瓦,没有哪一户比别家的院墙高一砖
第6章 玉女心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