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擦着玉佩上的两个字，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和颜悦色的老道士，回想起武当山上宏伟壮阔的三清宫，嘴角浮现起一抹笑意，但却是一闪即逝，他透过窗棂望向远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喃喃自语道：“师父，倘若如今是你，你会如何做？”
没人回应，故人已逝。
他想不透，想不通，张扶摇的性子他猜不出来，但他却知道倘若是陈长庚，自然是一恩还一恩，哪怕以命换命，也不可能做出叛国投敌之举，但他如今这条命所背负的，却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这条命，是武当复兴之望，广陵剑道之传，是五万冤魂之祭，这样的一条命，哪怕是连去死都不能啊。
脑海中，记忆不断涌现，仿佛潮水般淹没。
只是回想间，他的脑海里似乎触动了一些他并不熟悉的回忆，这是张玄素的回忆，他虽然得到了，却是从未窥探所见过，因为他觉着自己虽然是张玄素转世，但终究是两个人，他不想沾染上一个人的任何，可如今，他却是由衷地想知道，倘若是张玄素，会如何选？
脑海内电光火石，张玄素的一生便呈现在他的眼前，从幼年修道，走黑水，入山杀人修行，意气风发少年时，再到中年时道法大成，天下武道奏至绝巅，天下高手悉数俯首，那时候尚存三分傲气，而再到垂暮之年，道行愈发精深，但那武道却是愈发疲乏，到了最后，天光下澈，那一袭青衣踏云而起，飞升仙人，得道圆满。
一切一切，都仿佛他亲自经历过一般。
胸中，似乎还有张玄素的一丝残息。
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但随即，面上的神色忽然释然。
这道记忆中还封存着的，是张玄素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
他不知道了，但有人知道。
他的神魂退出紫府泥丸宫，牵引着那道气息，入住他的紫府。
冥冥中，秦墨的声音在他的紫府泥丸宫中响起。
“今日我做不了的主，你替我做，无论如何，你终究都是我。”
那一缕气息活泼跳越，入住了他的身躯，张玄素有些细微的声音自顾自响起：“此情此景，贫道往日曾见，不过贫道之行，可能损害自身。”
伫立泥丸宫一旁，秦墨的神魂微微摇头，轻声笑道：“你我既一体，你之所做便是我之所想，并无区别，大胆施为。”
张玄素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看向秦墨缓慢开口道：“贫道临了，再替你选一次，兴许便选错了，也说不定选对了呢。”
秦墨微微一笑，道：“尽人事，听天命，如何破局，悉听尊便。”
张玄素深深的点了点头，彻底的入住了这具身躯。
秦墨再度睁开眼时，眸中满是浩然无量的金色光辉，一闪即逝。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气势，却是天壤之别。
第99章 自古生义难两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