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下来,笑意凝固,“区区西寇不值我费心,只是借此给天下一个昭告,以百官为证,顺水推舟。”
谢兰致垂首,落寞道:“我......出琅园进宫后遇见了晏汝错,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但我猜是你让他问的,否则我也并未与他相熟知到那种地步。
他问我时,我当时便想到了在琅园难出天地方寸的那几个月,度日如年的萎靡实在吃不消,我便决绝的答了爱自由。”
她看了一眼祁蕴,如今却看不懂他眼中那些弥留的清澈究竟何意,但还是放缓了声音,坚定了语气,“我谢兰致爱自由,是因为我被束缚的太久,琅园的那些日子像是井里突然被凿开一个洞,井口慢慢坍塌,我跃出井底时才发现自己实则是在一个更大的井里,那里是父亲的希冀和过于执着天下明朗。
所以,如今天真正放晴,我才看清碧蓝苍穹的浩瀚壮阔,已经迫不及待要解开枷锁振翅而飞,再不想为责任而活着。”
祁蕴眉间凝结忧愁,认真思索她的话,心底被她的力量摇撼。
见他一言不发或有动摇,谢兰致覆上他的肩膀,恳切道:“祁蕴,成全我吧,我无愧于任何人。”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祁蕴。
祁蕴心头颤动,肩膀的灼烧感蔓延进五脏六腑,轻轻细挠。
他那股偏执劲儿突然难以善终,从前,他想留住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如今也是。
“兰致,你好好睡一觉,一切等你醒来再说。”
谢兰致虽然有些失落,但觉得尚有余地,还是顺从的进入沉眠。
只是她这一睡,所梦皆如泡影消散。
暮色垂吊,玉兰树的影子被缓缓拉长,摇曳于墙瓦,微风拂起一层淡淡的轻尘,飘洒进花蕊中。
长廊下。
“陛下可是忧心于立后一事?”
“岂止忧心。”
晏汝错低垂着眼眸,袖底的手慢慢滚动着手串,“微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解陛下忧愁。”
祁蕴带有审视的侧目看了他一眼,“但说无妨。”这家伙在政事方面或许见解独到,但晏汝错之前那些疯狂的计策他是深有领会的。
晏汝错斟酌片刻,缓缓说道:“陛下,茨阳深山有一种草药,以此药为引加以秘术相辅,可致人忘记操控者想让她忘记的事。”
类似于某种古老神奇秘术,神乎其技。忘记,并非不是最好的方法。
祁蕴动摇,倘若谢兰致忘记这些......她将心甘情愿的留在这。
只是这场谎言风险太大,一旦被她察觉,定会躲的远远的,匿迹于世间。
“陛下,此法虽冒险,却可解燃眉之急。若陛下下定决心,微臣即刻派人前往茨阳。”
晏汝错的字字句句敲在祁蕴心里留下痕迹,他便是任意妄为一把,留住她又何尝不可,“尽快去办。”
晏汝错领命,旋即消失于长廊。
祁蕴在长廊下等着夜色发浓,放任寒风吹乱鬓边,离开时,脚步沉稳而疾,连驻留在玉兰树旁的影子都留不住他分毫。
第88章 拾柒 今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