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在岑阳时似乎待得时间长一些,岑阳的管辖也很松泛,倒像是故意给他们走后门一样。”
“岑阳...”谢兰致念着这两个字,与之相关的就是她那位曾在岑阳做刺史的舅舅祝苍梧了......
“想办法继续查找那伙人的下落,一旦发现立刻抓捕,一会儿送我到户部后,你顺便给季云庭去个消息,让他派人带着公文去查查这三个地方。”
“明白。”
六部皆是各立门户,谢兰致站在户部的门匾前等人进去通报,发现户部虽然是个油水多的地方,但却比其它修缮精美庄严的五部差多了,可以说是除了这个牌匾比较有盛京的风格,旁的多少老早前的样式,简单素净。
片刻,有人来给她带路,进去后发现里面的自然景致倒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竟有种曾在榴阳的感觉。
户部房屋坐北朝南采光很好,檐口见长,多以木梁承重,砖、石、砌墙,还有一方雕花立有屏风的吊脚楼,甚至连水榭也有一座,倒是素净中又有九分雅致,看来晏汝错会是个附庸风雅的人。
“晏侍郎是江南人氏吧。”谢兰致记得他是南方汕阳人,汕阳是个多水的小城,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存在感。
小官吏答道:“大人好记性,晏侍郎的确是江南水乡人,不过已经远离家乡很久了。”
才说着,便到了水榭里,晏汝错正背对他们,面临水中传出倒茶声。
“好香的龙井,晏侍郎是在用时下最新的泡茶法吗?”谢兰致见茶案旁没有煮水,应当就是了。
听到声音后,晏汝错站起来转过身,薄唇小扬起一个弧度,却又不是在笑。
说来惭愧,接手六部以后,谢兰致还没来得及与六部的人都好好打过交道,而且晏汝错在朝中平静不起眼,就像汕阳一般,偏安一隅。
但看到晏汝错此人的第一眼,谢兰致心中涌出四个字:面若观音。他面相很清苦,白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唯独多了一颗泪痣,眼里很温顺慈善,整个人由内而外、由上到下都是一个“薄”字。
尤其他还穿着轻薄的淡紫纱衣,左腕上醒目的朱红檀木长串紧紧绕了三圈,在白皙的皮肤下让长串的存在更瞩目。
晏汝错叉手行礼,手背上青紫的筋脉清晰可辨,“谢大人是行家,知道你要过来,所以便将好茶拿出来,夏日里在一旁烧水热得很,泡出来的茶更爽口清甜。”
谢兰致屁股刚沾木凳,一旁的水面有种触手可及的距离感,再加上面前观音似的晏汝错,还错以为是在西方极乐。
“晏侍郎这里真不错,别有洞天。”这样清晰的人会有什么小辫子被揪住呢。
晏汝错低垂眼帘,看似忧苦,但他一抬眼又是满脸顺和的将茶杯递了过来,“是我感怀家乡,而且户部的活儿多,休息时看看树木流水能缓解疲劳。”他的声音也如水中涟漪一样悠悠缓缓。
“晏侍郎真体恤,想必在户部当差一定是心神皆逸,不会紧张苛刻。”谢兰致笑说。
“也许吧,为手下人谋生计也是我该在做的。”晏汝错看向身边的小厮,但这小厮双目无神,只是愣愣的盯着地面。
谢兰致费解,疑惑道:“这位小兄弟莫非是...”
“是的,他双目失明,但耳力极好,做事麻利从不出错,世人尚存有眼无珠者,他却是无眼有珠。”晏汝错轻轻的一句话,动辄便能看出他厌恶那样有眼无珠的人。
面若观音者,心思迂回曲折、字字珠玑。
陆拾叁 面若观音晏汝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