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怀澄守在谢兰致房中的暗角处。这房里唯一的一小烛烛火打在谢兰致的床尾,大夫说这样柔和微弱的光线才有助于她很好的休息。
谢兰致身上上过药后反而觉得有种灼烧般的痛意,那药粉密密麻麻的渗进了她皮肤里,像是用绣花针在里面刺绣一般,来来回回的折腾,最终是将她折腾醒了。
睁开眼昏昏沉沉的恍若隔世,还有些分不清是身在何处。这么怔怔的睁了一会儿眼睛,偏头看去屋内,瞧见了站的板正规矩的怀澄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险些失笑,舔了舔嘴唇后干着嗓子小声问道:“几时了?怀澄。”
练武之人耳力就是好,她如同苍蝇一样细微的声音怀澄都能立马听到。
“四更天了大人。”怀澄三两步便到了她床边,用火折子点燃了床前那只大灯,整个房间顿时就明亮起来。
接着稍微凑近看了看她的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已经比刚带回来时好太多了,见她要起来,手疾眼快的将靠枕给扶好,掖好了锦被。便又束手无策的站在床前,不知该做些什么了,他也不会照顾人,这些是他仅仅会做的。
谢兰致起来后根本就坐不住,才静静坐了不到半柱香,就要翻身下床。
“大人要做什么?受伤了应该静养。”
“我又不是伤筋动骨的,就是被抽了两下,才不需要静养。”不由分说的撑着怀澄的手臂起来,顺手拿过官服披上。这一伸手臂便扯到了伤口,下意识轻“嘶”了一声放慢动作,竟然比想象中还疼。
“你怎么找到我的?乔周呢?”小伤小痛的也不耽误她询问要紧事,呲着牙问他。
“是殿下找到后救你回来的,乔周…已经死了。”怀澄帮她挽起头发。
“这样啊…那殿下又救了我一命。”她低头将衣领都捋直,服服帖帖的交叠在一起,对怀澄弯弯眉毛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睡得腿都麻了。”
在谢兰致的软磨硬泡下,怀澄只让步说在附近走走,不能去的远了,出门前还要把那碗黑如墨汁的汤药才行。有时候看怀澄竟和府里的管家一样,事无巨细。
一磨蹭,待出门时已经五更天了,春夏昼长夜短,泛白的天边铺着微微金光,是即将日光普照大地的兆头,看来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这院子不仅兼容廊、桥、亭,而且还特别有江南婉约雅致的情调,粉墙黛瓦,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其中小步小步穿梭,早间静谧清凉,心里舒坦了,身上的伤也没有了撕痛的感觉,嘴里的苦味也不见了。
廊边有座鹅卵石砌成的池塘,蝌蚪小鱼静悄悄的在光滑的水中石面打滑。谢兰致身子还是并未大好,才走上一会儿额头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俩人暂且停下来,正好让怀澄说说这些天的事。
听到一半时,谢兰致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祁蕴为了救她竟能如此费心费力,她原以为和祁蕴只算得上是泛泛之交,各取所需。再近一些说吧,还算意气相投,能说在一起,做个捧哏,而这些天下来,她对祁蕴也是刮目相看。
深刻细算下来,他们不过刚认识几个月,有所隐瞒也是人之常情,与他相交的本意就是为了整个大岐考虑,单凭祁蕴这两次的相救,她都不该再这么小人之心了。
懊恼自己疑心过重,打算等祁蕴睡醒后就去向他道谢,聊表立场。
就像祁蕴自己说的,两人心有灵犀,料到谢兰致该醒了,而且绝对在房里待不住的。所以还没等她先去找,祁蕴就已经装作溜达顺便路过这儿了。
谢兰致还觉得巧得很,迫不及待的小跑过去,怀澄和禹枝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齐齐地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第32章 我都听大人的[1/2页]